被人观察习惯了,从笔袋到衣服鞋子的品牌都在其它信里被提到过,所以仇宁心没觉得热水袋被注意到了有什么。
毕竟学校的冬天,学生们都会去商店接热水灌热水袋,天天排队,很容易被看见。
当然也有不少人想要代劳,只是她更愿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其它信更多是表达对她的喜欢,直白的,委婉的,各种夸她,剖白心迹。主观心情的表达为主,字里行间的情感对她来说有些突兀,感觉不是那么舒服。在最末还会要联系方式,手机号、Q/Q、或邮箱。要回信的,倒还是第一次。
仇宁心觉得有点意思,留下了那封信,并且在一次路过二楼走廊,正好那里没人的时候,回了信。
一张便利贴,写着:谢谢。不过你是?
落款:仇。
学校早不订集体牛奶了,墙上的塑料牛奶盒已经被走廊外的风雨侵蚀得褪色,上面有一把小锁,没钥匙打不开。
仇宁心打算放弃时,发现塑料盒身上有条裂缝,能够揭开然后合上,相当于一个盖子。
便利贴被放了进去,走廊外一片樟树的红叶飘落,一张十元面值的纸币也被一并放了进去。
几天后,仇宁心再过去,便利贴和钱不在了,又有了一封新的信。
再看见熟悉的信纸和字迹时,她甚至感觉有些亲切。
也觉得有趣,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体验一下交笔友。
对方还是一样温和的笔调,没有写称呼和落款,就一段工整舒服的文字。
说自己是楼上理科班的一个女生,很喜欢她,但是没什么别的意思,能得到回复很意外和高兴,这样就足够了。
对方什么意图都没有,没说想继续通信,也没要或者留联系方式。
仇宁心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之后升旗和课间操的时候,还朝理科班的方向望过。
周末在家,解如新问她又收到了哪些人的情书。
她说没注意,不过有个女生的信挺有意思。
解如新有一点意外又不太意外:“又有女生跟你告白?”
她摇头,“不是,这个不一样。”顿了顿,“可能,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解如新不以为然,“切,以退为进,换个花样而已。”
后来,那个女生没再给她课桌上放过米浆,她自己会去买,直到那家店倒闭。
但两人借由二楼走廊那个牛奶盒子,又通过几次信。
对方和她分享了自己喜欢的歌和电影。不多,但都很清新,她听了看了,也觉得喜欢。
她想认识她了,想到解如新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也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和其他告白者一样喜欢她的话,也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总之,可以先认识一下。
可惜对方没有给她认识的机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牛奶盒里再没有出现过她的信了。
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吧,这件事占据过仇宁心的一些心情。
饭团店倒闭后,她很多年都没有再买到过那种米浆,也不是非喝不可,渐渐的就忘了。那些从信件中得知然后短暂喜欢过的歌和电影,也没有能持续太久的作用力,感觉也都淡了。
当时很快就是期中考和各种模拟考,再加上别的事情,并没有时间在一件不那么重要的事上长久在意,一时的兴致逐渐褪去,在记忆中一尘封就是好多年。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仇宁心喝完了玻璃瓶里的米浆,想到池然每一次在家里用破壁机打米浆的样子。
这些年她遇到的爱喝米浆的女生,她是第二个。
不由得想,当年那一个,会是她么?
第29章
平时,池然会坐在矮木桌旁看书做笔记,没有避着她。
在那经常平摊开的软皮白纸本上,她见过池然的字迹,很漂亮的小楷。
还有当年老师复印的池然的语文作文,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字迹。
和回忆中那些信里有些工整但稚气的、更类似网络手写体的可爱字体并不一样。
而且池然是她的同班同学,并不在楼上的理科班。
那时候,池然要是想和她交朋友,也不需要写信,班里有很多擅长社交的女同学,和所有人都说得上话,比如池然那时的同桌兼好友蔚晴。蔚晴很多次来找过她说话,好几个女生围在她座位旁边,笑着问她要不要参加艺术节之类的,那些时候,池然完全可以自然地加入进去一起聊天,但是,她没有,始终没有。
那时的池然,爱看书,爱学习,不爱交朋友。
对于班里因为才艺或样貌出色的、吸引了很多目光的男同学女同学,她都不感兴趣。
她对当年的自己,也不感兴趣。
仇宁心从椅子上起身,不再想这些事,去水池洗玻璃瓶子。
同样在健身房做教练的男同事刚好也在旁边洗手,一脸笑地搭话道:“你自己带的豆浆啊?”
很快洗好瓶子,她往休息区走回去,随口答了句:“不是。”
男教练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那是牛奶?你应该喝的脱脂的吧?其实全脂的喝了也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并不讨厌,但仇宁心就是没有和他谈话的兴致。不想多解释,坐下来后,随便应了声:“嗯。”
休息区的椅子挨得近,男教练也在她附近坐了下来,身体朝向她,看样子想继续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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