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女儿秦雪衣不懂事,睡前还在嘟囔:“娘,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雪衣想他了。”
夏三娘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拍着女儿的肩,勉强挤出微笑:“雪衣好好听夫子的话,等雪衣长大了,什么字都认识了,爹爹自然就回来了。”
可惜家中的大女儿早早地就知了事,窝在被褥里冷冷地笑,只差没说出一句“爹早就死了,我都知道”。
夏三娘骗得过年幼的小女儿,但骗不过十四岁的大女儿秦雪庭。
自从秦雪庭看见她爹将一箱银子埋在了院中的那棵树下,她就知道,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她爹不过只是一名落魄剑客,虽然口口声声对她们说,这是他闯荡江湖赚来的银子。
但如今世道险恶,江湖纷争只多不少。
她爹闯荡江湖仅是几年光景,哪里有能耐,带回这么多钱财?
直到那夜,秦雪庭倚在树上温书,依稀听见院内传来一道人声:“好了没?殿下那边还等着的。”
爹的声音吞吞吐吐:“知道了,这就去。”
那天过后,秦雪庭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爹了。
过几日,夏三娘穿着丧服,一边在后院里烧纸钱,一边嚎啕大哭,也都被她看在眼里。
秦雪庭还知道,她爹走前,偷偷地把另一半钱财送给了曾经爱慕过的一位女子。
所以看着眼前这幕,甚至还觉得有些讽刺。
想着这些,秦雪庭难以入眠。
故而当她听见夏三娘的惊呼声时,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拍醒小妹,让她去床底下躲着。
然而,还没等秦雪庭也钻进床底躲藏,便陡然看见一道身影破门而入。
剑刃在夜色中闪烁着寒芒。
几乎只在一瞬之间,那柄长剑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剑锋带着寒意,秦雪庭只能瞧见对方如同看待蝼蚁一样的眼神,还有劈斩而下的长剑。
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受到了剑刃逼近咽喉的压迫感。
床底下,小妹的哭声尖锐刺耳,却掩盖不住兵器相撞的清脆铮鸣。
紧接着长剑坠落,鲜血泼了一地。
但不是自己的。
秦雪庭浑身发颤,却听见了一道轻柔的嗓音:“本来答应王爷不杀人的,可惜,你进来的速度太快了。”
那道声音好听得像是碎玉坠入冷泉,似乎还带着些许惋惜之意。
处于恐惧之中的秦雪庭听见那人说话,胸腔内剧烈的心跳,竟然神奇的平息了。
只不过当月儿从云间钻出,夏三娘也提着灯笼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时,朦胧浅光,便映出了持剑女子的脸。
秦雪庭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而后变得越发猛烈,如同骤雨倾盆,下了整夜。
直到乘上了那条游船,秦雪庭依然觉ʟᴇxɪ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跟着那名解救自己的女子上了游船之后,夏三娘和小妹跪倒在地,对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行礼。
这时秦雪庭才如梦初醒,跟着二人一起跪下。
楚韶的脸上含着微笑,随意一伸手,将那几名身上缚有绳索的刺客牵到了萧瑾的面前。
“王爷,因为妾身要救那名女孩,所以就只能杀掉那一人了。”
萧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群人,似乎正在思考该如何处置他们。
秦雪庭听着两人的对话,后背却冷汗直流。
她自小便比寻常孩童懂事许多,此时又怎会不知,自己眼前的这两人到底是谁。
不过,秦雪庭始终只是低着头,用余光瞟着垂在轮椅上的那双锦靴。
锦靴颜色如墨,却没有太多装饰,可以想见这双靴子的主人应当是个极其尊贵内敛的人。
不出秦雪庭所料,那人的嗓音确实很冷,像是枝头晃落的霜雪。
对救自己的女子说着:“王妃,到这边来。”
秦雪庭微微抬起头,瞧见楚韶缓步上前,带着笑意望向那人。
轮椅上那人面色淡然,执起楚韶的左手,捏着锦帕替楚韶擦拭手腕上未曾拭净的鲜血。
动作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雪庭的错觉,她好像看见,楚韶拢在袖中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待到秦雪庭大着胆子去看时,发现那张好看的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笑意,仍是月下惊鸿一瞥的模样。
只不过,手里握着的并不是沾血的剑,而是另一人的手。
萧瑾正在盘算着把这些人先藏起来,等到手上底牌多得足以扳倒老四时,到时候再把证人给抬出来。
她向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事,要做就得彻底掐断对方的命脉,不留任何翻身的余地。
正当萧瑾擦完了楚韶的手,准备等到绝歌回来再做安排时,突然发现,场内众人竟有一人是抬起头的。
皱眉看着那名少女的脸,莫名觉得好像有些熟悉。
然而少女却匆匆地低下头,垂落的发丝掩盖了面容。
秦雪庭的内心十分惊惶。
她知道坐在轮椅上的就是当朝燕王,十有八.九就是她爹奉命刺杀的对象。
“抬起头来。”
听到这道淡漠的嗓音,秦雪庭不敢不从,僵硬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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