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剩试图让语气轻松一些,我却多少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僵硬,他说道:“是啊,走了很久了。”
我说道:“抱歉。”那日在他家中看见照片时,他曾说愿意把命分给照片里的人,换作是我,我想我也是愿意的,事实上我也做到了。不能同生但求同死,这也许是很浪漫的事情了。
闻先生的电话没有打通,想到他那日没有说完的话,我不由担心起来,而后便将事情讲给了褚慈听,我说道:“会不会是殷仲对他下手了。”
褚慈蹙眉说道:“也许,把他的号码给我,我让沈青鹰去查。”
沈青鹰办事的效率很快,他在电话里说道:“五天前他用这个号码打过电话,而后便没有了行踪,我现在去那边查。”
褚慈说道:“五天前他在哪里,我过去查,你们留在公司。”
沈青鹰很快便把地址发了过来,那位置不算远,刚好与我们同城,只是位置偏僻了一些。
我和褚慈连忙起来洗漱了一下,又吃了些东西补足体力便出门了,褚易滕与夫人什么也没说,那模样像是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似的。
我们开车跟着导航走了许久,绕进了一条拥挤的街道,道路两边皆是小摊小贩,车辆不好开进去,我们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而后步行进去。
那街两边都是些老房子,有些甚至已经人去楼空,楼底下的过道被铁丝网围了起来,上边挂了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危楼勿近”。
小摊小贩在叫卖着,有小孩子吵吵嚷嚷地在街边打闹,一侧的楼上忽然有人推开木框的窗户,将楼下吵闹的小孩给骂了一顿。
褚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牵着我避过一旁开过的小货车与打闹的小孩,说道:“别走丢了。”
我把与她相牵的手抬起摇了摇,说道:“你都把我拴着了我还能丢到哪去。”虽然我话语说得轻松,双颊却又开始发烫,只有紧紧相贴的温热的掌心提醒着我,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看着褚慈背上披散着的发,那黑发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晃动着,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们绕进一个小巷子里,里边的路没有铺过,地上全是碎石与粗沙子,两侧房子的外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广告挡住了大片涂鸦。
我们找到了三栋,而后踩着那水泥石阶走了上去,我们看着门牌慢慢往上,终于找到了502号房。
按了几次门铃之后始终没有人开门,我心想他大概已经不在这了,不知道殷仲把人逼到了哪里。
对面屋里恰恰有人出来,那提着菜篮子的妇女上下打探着我们,而后说道:“别按了,这小伙子前几天被警/察给带走了。”
“怎么会,为什么会被带走?”我蹙眉问道。
妇女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也没空关心那么多,但是现在你们要找他,就只能去警/局里要人了。”
我道了声谢,而后朝褚慈看了一眼,褚慈眉头轻皱着,给沈青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警局找人。
我们下了楼,在楼底下等沈青鹰的回复,过了好一会沈青鹰才打过来说,人不在警局,被拉到精神卫生中心里去了,接着他又把卫生中心的地址给发了过来。
我和褚慈相视了一眼,又牵上手走出去找车,趁着天色还没有黑,得尽快赶过去。
可惜路上堵车,我们在路上花了近三倍的时间才赶到那里。那精神卫生中心在城区外面,背后靠着山,孤零零的几栋楼在那儿,周围只有零星几个小商铺,还全都关了门。
我们进去时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还有些值班的医生与护士在那儿。
楼道里只有我和褚慈两人,天花板上半圆的灯罩上落满了灰,使得落下的灯光都是灰扑扑的,兴许是接触不良,有几盏灯忽然闪了几下,将这楼道映衬得阴森可怖。
我们只好去找值班医生,那医生翘着二郎腿在打盹,脑袋一晃一晃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我敲了敲门,说道:“你好,我们来找一个人。”
那医生张开眼睛朝我们看了过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我忽然一愣,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闻。
褚慈开口道:“闻永声。”她凑近我耳畔,接着解释说:“沈青鹰查到的。”
我点点头,看着那医生有些惊讶地转头说:“是不是四天前入院的,警/察抓进来的。”他把手搭上鼠标,不知是点开了什么,而后在键盘上敲了敲,然后问道:“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我说道。
“这人两天前死了啊。”医生抬手指向电脑屏幕,一边将他最后几日的病程记录点出来给我们看。
我瞪着那几页病程,问道:“请问他的主治医生是谁?”
那医生说:“这写着呢,一区的莫医生,一区在这栋楼后面,他今晚正好在值班,你们可以去二楼找他。”
第69章 一步阴阳
后边的楼房与山靠得近, 被一大片山影笼罩着。傍晚时分寒气渐起,加之楼里灯光昏暗,一区的楼比前边二区更阴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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