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来拿着那张纸看了好久,然后问周州:“这土吗?”
周州看到那纸条后沉默了, “你拿这玩意儿给路婳浓看,路婳浓没骂你都算她修养好了。你好歹也是学文的,那现成的诗集你不会抄啊?”
“比如呢?”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 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周州说。
“什么意思?”米来挠头。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周州抑扬顿挫的背了一遍,“这余秀华的诗啊, 你没看过?”
米来耸肩,“你也知道,我读书不太行。那你怎么知道?”
“我?我会网上冲浪。”周州一脸得意。
米来收起那张丢人的纸, 暗自咂摸了几句那个关于春天稻子和稗子的诗。
晚上放学,路婳浓一个人走在前头,米来只能跟着她的步子,不敢上前。
直到走过校门,走过公交站, 路婳浓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米来只能小跑几步, 抓路婳浓的手腕:“你要去哪儿?不回家了?”
路婳浓转头看她, 是认认真真的看,从头看到脚。
然后路婳浓说:“陪你看你喜欢的月色啊。”
米来张开嘴,那感觉就像她光着身子站在花丛里,一桶蜂蜜从头到脚湿哒哒黏糊糊的倒下来。
甜吧还腻。
这话竟然是从路婳浓嘴里说出来的。
米来轻轻咳了咳,打算还她一个厉害的。
于是她现学现卖了一遍那个有关春天庄稼的诗。
路婳浓问她:“你知道这首诗叫什么吗?”
米来摇头。
路婳浓笑,“你回家查,查完了告诉我。”
米来立刻低头掏手机,被路婳浓一把按住了手。
“我说了,回家查,查完告诉我。”是路婳浓自生病以后难得的强势。
米来松开兜里的手机,默默走在路婳浓身边。
“你说,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到底是什么?”米来问。
“稻子是希望,稗子最后是要被除掉的。”
“哦,那怪不得它提心吊胆呢。”
走了一会儿,米来拉了拉路婳浓的手:“咱们打车回吧,太冷了。”
路婳浓摇头,“不回,今天你难得和我讲月色,我还想再享受一会儿。”
米来难为情,她问:“我是不是太没文化,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啊?”
路婳浓眯眼看她,“所以呢?”
“所以,你就和懂浪漫会聊诗歌的浪子跑了。”
“好故事。”路婳浓笑着说。
米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你真这么想啊?”
路婳浓突然回身几步凑到米来面前,手指指着她的胸口问:“你今天吃醋了吧?”
米来本想说没有,但是当她看到路婳浓那一脸的急迫样,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吃醋天经地义吧。”
“对。”路婳浓肯定的朝她点头。
一辆出租车路过,路婳浓伸手拦了下来。
两人挤挤挨挨着上了后座。
下车之前,路婳浓贴着米来的耳廓和她小声说:“平安夜快乐。”
然后递到她手里一块儿巧克力。
巧克力上四个字母,dove,金色的包装皮。
像是路婳浓随手从她收到的那一堆的巧克力里随便拿了一块儿敷衍的塞给自己。
她在独自回家的路上,打开包装纸吃了。
好吃是好吃的,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从出租车里下来,正好看到李强摆弄门口的绿壳灯。
她走向前问他:“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李强抬手指了指裂掉只剩一半儿的灯罩:“米东发带人跑了,人家找到家里来了,把老太太吓够呛。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满院子狼藉了。”
米来听到这话,拍了下他的肩膀跑着进了屋子。
看到奶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敢放松下来咒骂米东发,“米东发到底是个什么缺德玩意儿?”又环视了一圈像被贼洗劫过的家,问奶奶:“米东发翻的?”
“嗯,走了也好,省心。就是可惜了我给你上大学攒的那两万块钱。”奶奶边抹眼泪边对她说。
米来拉过奶奶的手臂,拍了拍那枯槁但又有力的双手,“您就当他在外面死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家。”
祖孙三人忙活到二半夜,才把整个院子和屋子收拾出来。
李强要走,米来拉他,“都这个点儿了,还走啥走。”
躺下的时候,米来迷迷糊糊间觉得有啥事没做,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第二天见到路婳浓的时候,觉得她有些怏怏的打不起精神。
米来自己更是,忙活了半宿,到了班级,第一时间就是趴桌子睡觉。
圣诞节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课。
过了圣诞就是期末,老班发话了,为了奖励文理大战女队战胜理科,元旦那天要请全班吃火锅。
米来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去踹周州的凳子。
周州转头:“干嘛?”
“老班元旦请吃饭,那我吃完饭之后趁势表白怎么样?”
“行。”周州笑。
本以为平安夜那天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圣诞节当天,德育的学生们更过分。
送路婳浓的东西都堆到她同桌那儿了,竟然还有人当众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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