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刚才问了问南老师。”
牟导一脸“我了解”:“还是那两个空镜的事吧。”
“今天先别想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你们也早点休息。”
安常一个人埋头往前冲。
她也不知自己在急什么,大概想远远逃开被拒绝后的尴尬。
南潇雪干嘛不来?
她一路冲回家,洗头洗澡,倚在书桌边,拿起摔出一道细缝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湿发。
总觉得梳子上还残留着南潇雪发梢的香气。
她默默放下梳子,也没吹干头发,坐在竹编椅上蜷起双腿,抱住膝盖。
其实南潇雪今晚来了,她也不敢做什么。
只是南潇雪不来,她心里又空落落的。
“想念”两个字一旦冒出端倪,就会像墙角生出的青苔一样,在雨气浸染下无限扩张。
安常吓了一跳。
这不是她应该生出的情绪。
******
南潇雪回民宿房间洗了个澡。
屋外有人敲门。
她一听那节奏就知是商淇,拉开门,另一手用浴巾包着滴水的发尾。
商淇反有些意外:“你在啊。”
南潇雪挑了下眉:“你来找我,却想着我不在?”
“不在也没事。”商淇往里走:“我有几个商务活动跟你对一下,你不在就改天再说了。”
南潇雪看她在转椅上坐下,打开腋下夹着的笔记本电脑。
自己坐回沙发。
“你对我,”她想了想该怎么形容:“倒是很纵容。”
很容易闹出新闻的事,商淇就那天在车上跟她提了一嘴,便不再规劝。
一般经纪人对演艺人都没这么宽容。
商淇说得坦白:“你自己也说了,就是拍舞剧期间的事,离开了宁乡,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人生绷得太紧了,这就算你给自己的一个假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人生绷得太紧了?”南潇雪反问一句:“那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自己放个假?”
商淇对着屏幕伸个懒腰:“我这种钱串子,不要放假,只要赚钱。”
两人对完合同,商淇合上电脑:“你今晚怎么在?”
“我怎么不能在?”
商淇八卦:“她是不是不行?”
南潇雪幽幽望过去。
用眼神骂她:流氓。
商淇笑着往外走:“好吧,我不问了。”
房间里恢复静谧。
南潇雪坐回沙发,拿起茶几上的剧本,浅翻了几页。
她今晚为什么不去?
很复杂的心情。
一方面,她也没确定要跟安常发生些什么。另一方面,两人发展到那一步了又戛然而止,心里却好似空落落的。
她夹在未来的失控和现在的失落间左右为难。
不知怎么去面对安常,索性避开。
安常在自己房里坐了半晌,梅雨季连空气里都生霉,头发无论怎么都干不了。
取出吹风机,呜呜吹了两下。
又恹恹的放下,躺回床上。
她开始疑心这两天吃的菜里掺了茶,太多咖啡*/因作祟,她昨晚整夜没睡,但现在却依然睡不着。
睁着眼,看着天色一点点转亮。
她觉得自己没睡着,可小腿微微一抽、眼皮倏然一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刚才也不算清醒。
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身,半蜷身子面向昨晚南潇雪躺过的地方。
轻轻嗅了嗅。
总觉得自己有些流氓。
可她特意没换床单,不就为了多留一会儿这抹香。
她坐起来,揉揉眼。
等清晨带着理智回来,她又觉得昨夜南潇雪没来是好事。
她不敢再多做什么惹自己更加沉迷,可床单上的香气又在提醒她,她也不见得忍得住。
从床上下来,把床单抽出来。
抱着走出房间,遇到文秀英正在扫地。
“你这两天怎么越起越早?”文秀英直起腰:“你几点从剧组回来的?到底睡了几个小时?”
“睡够了。”安常含糊应了句,又扬了扬手里的床单:“我去洗。”
“我帮你吧。”
“没事,只是丢进洗衣机。”
她拉开滚筒门,把床单塞进去。
倒洗衣液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放下洗衣液,想把滚筒门拉开把床单“抢救”出来。
最后还是把洗衣液倒进去,一按「开始」按钮。
匆匆扭头走了。
两个小时后,招展在晾衣绳上的床单,已不剩任何南潇雪身上的味道了。
******
晚上片场再见,南潇雪没再像昨天一样逗她。
安常没再被叫到南潇雪面前,老老实实坐在片场一角,翻着场次表。
今天没什么可说的,倒是明天的预排……
安常眼神凝在其中一场上。
旁边偶尔有舞者和工作人员路过,也有人在悄声议论:“明天有亲密戏哎。”
“哪算亲密戏啦,拍个意境而已。”
安常对着场次表翻开剧本,眼神落在她们议论的那场戏——
所谓的「亲密戏」。
精魄与穷小子感情渐浓,穷小子一边在理智上怀疑精魄身份,一边在情感上又步步沦陷,一日,穷小子帮着财阀家做了整日木工活,却被管家结算时,一句轴线没磨平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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