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管女儿,天经地义。
谁都没权利干涉,除非周希云自己不愿意。
乔言心口紧涩,犹如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缠在肉里,越勒越用力,牵扯得难受。她低头盯着地毯,一会儿干脆打开电视,不愿听徐子卿的那些话。
看出这是厌烦自己了,徐子卿又揪揪乔言的耳朵。
“又嫌妈多话了,是不是?”
乔言没心思哄人,只说:“没有。”
徐子卿不理解,“你这孩子,也没说你什么,怎么还生气了?”
乔言抓起一个抱枕搂怀里,生硬道:“没气,徐女士你不要乱想。”
徐子卿会错了意,以为是刚刚那番话比较两个家庭差距的话伤到女儿了,讲得偏现实不好听,的确有点过了。
想着乔言还是有一点要强,从小就跟周希云打打闹闹的,可能是因为那番话而不高兴了,徐子卿便软和态度,宽慰乔言,改口说:“咱家也不比这些,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因着这些而置气挺没劲的,乔言自知不应该,须臾,还是缓和下来,装作不在意,恢复如常。
徐子卿又重新帮忙尝那堆打混的咖啡,努力对比,最终举起卡法的饮品说:“这个好像浓厚一些,更香。”
乔言勉强笑了下,“真的?”
“喝完嘴里没苦味,而且感觉很纯正细腻。”徐子卿说,敲敲另一杯,“那个就不是这种,总带点没化开的颗粒感,黏嘴巴。”
母女俩皆都撇下那些不愉快的,识趣不谈了。
但这仅仅是表面态度,乔言收起了所有的不舒服,当着徐子卿不显露出来。
由于这事,乔言愈发心堵,似有硬物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其实有些介意,说不出具体的感受,总之就是不大乐意,觉着相亲来得不是时候,让人反感,可又没有告诉周希云,三缄其口。
乔言不清楚周希云的想法,没问过,也问不出口。
另外,长辈们也是一片好心,又不是强硬逼婚,要求周希云必须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八字还没一撇呢,周慧文只是有这个想法,未曾实施,连安排都没做,会不会让他们见面都不一定。
乔言横插一脚,保不准会把局面搞复杂,甚至影响母女二人的关系。
也许呢,周慧文可能会先问问周希云的意愿,说不准的事。
周慧文又不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一直都较为尊重女儿,有事向来都是好好商量。
乔言直挺挺躺着,目不转睛,发呆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周希云会怎么做?
接受,还是拒绝,亦或者走一步看一步?
乔言没经历过这些,猜不出来。
容因以前也提到过类似的问题,有关身边的同性恋是如何解决这种困境的。
公开坚定向家庭出柜的始终是极少数的一部分,占比非常小,大部分人都是顺势而为:有的装成异性恋不婚主义,私下里则将恋人伪装成闺蜜兄弟/至交朋友留在身边;有的得过且过,年轻时多谈几个,到了一定岁数就结婚生子,婚后要么收心经营家庭,要么偷腥继续玩;还有的会选择形婚,认命进入风险区,表面上的生活与普罗大众没两样,和和美美地过老实日子,实际又是另一种模样。
容因的前任们几乎都是后者,圈子里也基本都是这种,想找个敢公开的真的很难。
容因说:“即使将来同性婚姻合法了,愿意领证的还是少数。没办法,老思想嘛,有的人在乎的也不是那张证,事实上更在意社会群体的目光和别的东西。”
乔言不怎么关注这个少数群体,眼下却反复记起那些乱七八糟的。
大家的说法都不无道理,人是群居性动物,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那样,逆流而为很艰难。
乔言翻翻身,脑海里各种念头浮现。
纷乱不堪,理不出个头绪。
她不知道周希云的想法,没问过,丝毫不清楚。她直楞望着窗外,眼也不眨一下,出神了。
周慧文又一次不在家,公司里业务繁忙,有应酬没搞定,晚上不回来。
彼时的周家空无一人,空寂矗立在那里。
沉心静气许久,乔言坐起身转头看向对面,过了一两分钟再抱起笔记本电脑,随便抓几样东西塞进托特包里,背起就下楼。
楼梯间遇到了姥姥。
姥姥好奇,“干啥子去?”
“有事,”乔言说,匆匆下楼,“去对面找人。”
姥姥又问:“你咋子咯?”
乔言不正面应答,只道:“姥,我今晚不回来,明早再过来,我妈找我的话,你跟她讲一下。”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闪得飞快。
她要去对面周家,姥姥自然也不拦着,仅在上楼后站窗户后瞧瞧,发现乔言已经跑到周家门口坐着了,便不再管她。
·
周希云还在外面没回来,临时被喊出去加班,回程又遇到了邢远他们,一群人就约着聚一顿。
回来是朋友顺路送。
刚转进大院,还隔着一段路,周希云在车里就看见了坐在自家门口捣鼓电脑的乔言。
第一眼还当是看岔了,细细一瞧还真是。
周希云告别朋友下去,走到乔言跟前。
乔言收起电脑,合上塞包里,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灰尘,顺手递来一杯冷掉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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