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放在两侧的手指因为这句话蜷缩起，桑芜咬唇，脸色渐白。
她刚刚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安苑阮和她的朋友。
她本来不知道她是谁的，直到宋苒每次折磨她的时候总会念她的名字，她才知道了安苑阮是她喜欢的人。
“她可真好看啊，就像一朵白玫瑰。”记忆里的场景袭来，那时的宋苒抓着她的脑袋，让她看清照片上的人，并且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呢？阴沟里的臭老鼠。你算什么？也配让我娶你？把你送去给他们玩好不好？”
午夜梦回间，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她。
她没法逃，也逃不掉。
没有人帮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算什么？
她确实什么都不是。
“桑芜，没事的呀。”身边人出声安抚道，“暂时想不出也没关系，是姐姐太心急了。一辈子那么长，多花一点时间总能弄明白你想要什么。”
说着，宋苒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她：“喏，特意给你带的，原谅姐姐好不好？”
红灯转绿，瞧见桑芜依旧没反应，宋苒开车停到一边后，试探问：“怎么了？桑芜。”
终于有了反应，可她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宋苒有些拿不定主意。
打量了一会后，她将糖放到她的手心，哄道：“这糖特别好吃，真不尝尝嘛？”
手心传来痒意，杏眸里涔出了若有似无的雾气。
她逐渐收拢，情绪敛了敛：“知道了。”
“乖啦。工作上的事应该很快就能搞定，完了我们就去商场。”
“嗯。”
.
抵达宋星娱乐后，立马有人迎接她们。
行业内顶尖的经纪人和运营人员早已等候多时，饶是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呆了很久，见到两人走进几人都愣了愣神。
周遭的一切恍然失色，有那么一瞬间，她们不约而同地想，或许她们根本不是同一物种。
没有多余的寒暄和客气，很快，几人谈话渐入佳境。
只有桑芜始终安静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宋小姐，请问这位是？”经纪人忍不住问。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宋苒就好。”盘起的头发早已松散，几缕卷发丝垂落在她的脖颈间，活色生香。她目光含笑地望向桑芜，“她是我爱人。”
几人一惊。
倒是听闻过宋家千金已经结婚，可没想到被诟病的结婚对象竟如此仙姿佚貌。
反应过来后，经纪人称赞道：“夫人跟您很般配。”
“谢谢。”宋苒莞尔一笑，“聊得也差不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氏的千金，谁都不敢苛待。宋苒当然知道这点，她接着道：“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在我面前不用顾忌太多，大家有问题直接提出来就好。”
公关运营者抬了抬眼镜：“那我想问问，您是打算隐藏身份还是坦白呢？”
话音刚落，融洽的气氛瞬间诡谲了起来。
宋苒手指轻敲，眼底锋芒稍露：“宋苒不行吗？”
几人连忙道：“当然可以。”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她站起身，朝桑芜走过，“都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还有事，先走了。”
“再见。”
“拜拜。”
两人一并往回走，身影出了议事厅时，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啊，宋小姐脾气还挺好。”
“这真没想到，而且她很细心，看见我盯着遥控器就把空调调低了。”
经纪人笑了下：“合作愉快。”
.
再出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
附近的商场也是宋氏名下的，宋苒出声问：“想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去吃？”
虽然还没到下班的点，但人潮已络绎不绝。
可能是药性原因，桑芜还不觉得饿。她小声道：“回去吃。”
“行。”宋苒护在她身边，“那我们逛趟商场，回去我给你做。”
桑芜点头。
商场就在前方直行三百米处，客务经理一下就认出了宋苒。她本想跟在她们身边帮她们导购，宋苒却拒绝了。
宽敞的商场内摆放着形形色色的商品，一路逛下来基本都是宋苒在自问自答，桑芜几乎没什么反应。可即便是这样，宋苒也能捕捉到她面对感兴趣的事物时，亮起的眼神。
剔净澄澈。
怎么会有桑芜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她想。
她从善如流地把小猫咪感兴趣的东西放进推车里，路过发饰区时，目光在猫咪耳朵发箍上停住。
桑芜不解地望着她。
宋苒闷笑了声，随即快步将发箍取下放在了推车上面。
商场人流量逐渐多了起来，两人逛完两层就没再继续了。
结账时，因为东西不多她没要配送，直接拎着购物袋放进了车后箱里。
返程时桑芜似乎有些困，宋苒体贴地将音乐关掉。两人一路无言，抵达别墅时，桑芜才清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眼尾因为揉搓的动作染上了潋色。
“桑芜。”
“嗯？”
声音比平时更软，听得宋苒现在就想给她戴上猫咪发箍：“到家了。”
桑芜没再理她，直接下了车。
宋苒提着东西走在她身后，两人不疾不徐，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格外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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