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成平非但没有反驳自己的观点,并且还点头表示同意,舒红立马收起哭脸,泪痕尚在,嘴角上扬:“看,我就说嘛,你也喜欢那个姐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成平眼前阵阵发黑,靠住柜台用力掐了把眉心,再抬头看舒红时,疲惫使得双眼皮尤其深刻,眼眸深邃,出口不知真假:“这是我的秘密,而今不慎被你知道了去,不然你也给我说个秘密吧?算作公平交换。”
“我的秘密?”舒红挑眉,眼睛瞪的大大的,神情与常人不同,一看就是心智略有障碍:“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我有很多很多秘密呢。”
“唔……”成平沉吟片刻,又很是认真地思考片刻,问:“我想知道你父母叫什么。”
“哼!”舒红变戏法一样的脸立马撤去笑意,换上气愤,重重哼一声,身子和脸都往旁边转,不再面对成平:“我现在有些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哥哥,他们总说我有病,还把我关起来。”
“你爹呢?他们把你关起来,你爹爹不出来帮你?”舒红愿意开口和自己聊天,有利于帮她找到家人,成平边说话边拉来把凳子坐下,她没休息好,脑子有些昏沉。
舒红垂下眼睛,戚戚焉道:“爹爹死了,娘说是被我气死的,哥哥把我扔进河里要淹死我,说我把家门丢光了,要我死了干净,爹爹把我捞上来,就死了……”
“抱歉。”成平摸摸鼻子,心中慢慢勾勒出舒红此人的身世背景,以及后来的遭遇——只轻飘飘一个“情”字,竟教多少人变去原有的人生和家庭。
顿了顿,成平问:“那,那个人呢?”
舒红闭上眼,长长叹息,将身往后靠进椅子里,那原本有些心智障碍的表情恢复常人模样,是沉重的,不舍的,留恋的,以及悲伤的:“她嫁人了,嫁去了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是个好女子。”
“……”隐隐约约的,成平心中似乎有某根什么弦被不轻不重拨了一下。
恰在此时,裴夏回来了,手中提着食盒,径直走到舒红身边,东西往小桌子上一放:“我买了肉丝面和大排面,还有捞面,你吃哪个?”
舒红将面前的四碗面看一遍,仰起脸对着裴夏笑:“我一个人,吃不了三份耶。”
“没关系,”裴夏把筷子递给舒红:“顺子正在长身体,两份都不定够他吃,”说着,冲屋里喊:“顺子,出来吃饭!”
“顺子有事出去了,不回来吃。”成平拿眼往这边瞧。来回巡街一趟,转眼又到饭点,她也饿,又饿又困。
在舒红喜滋滋端走肉丝面后,裴夏将大排面拉到自己跟前:“哦,那这两碗面就给小成公差吃吧,一共十五钱,记得回头钱还我。”
“哎,好。”成平起身过来,先端走那碗捞面坐回去吃。
面条都是刚出锅,分明烫得不易入嘴,吃饭快的成平却丝毫不受影响,坐在矮凳子上,一手端碗,一手拿筷,一碗捞面很快见底。
连捞面汤都喝的干净,第二碗大排面同样很快吃完。空碗往身后柜台上一放,成平随意用手背一抹嘴:“我出去一趟,下午当差前回来,你们午休时将门锁好。”
说罢,提了刀快步离开。
“你去哪里?!”裴夏在后头追问了一声。
守城兵入城,西市那边现在乱哄哄的,男男女女恨不得都憋在家里不出门,生怕在这大年下遭遇飞来横祸,成平即便身为公差,却到底也是女公差,这时候不老老实实守着这间远离西市的驻街铺子,她还要往哪里去?
成平只来得及答声“找人”,很快就跑出了坊门。
是个土生土长的歆阳人就都知道,裴夏的担忧不无道理,好在成平是个说到做到的,下午,刻漏走到当差点时,成平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
随其后七八步,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同个干干瘦瘦的青年男人并排进门。
“舒红呢?”成平随手抹去头上汗水,耳朵通红,也不是是热的还是被外头数九天的寒风给冻的。
裴夏倒杯水递过来:“在里头睡着,这两位是?”
“舒红母亲和兄长。”成平两口喝完水,并没有功夫招待舒红亲属入座喝水,空杯子被裴夏接过去,她转身简单对那二人道:“稍等片刻,我去将人唤出来,”又低声吩咐裴夏:“准备笔墨纸张,结了此事入卷宗,叫亲属把人领回去。”
“可……”裴夏欲言又止。
成平微扬眉:“有事?”
裴夏看看旁边那母子俩,又看看成平,没说话。成平点点头,扭头对舒红母亲:“你二位先坐,”收回视线看裴夏:“你跟我过来。”
进得问询室,成平将门关上,近前两步,放低声音问:“对这事还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
“没有,”裴夏摇一下头,脑袋微垂,眼睛看着成平的官靴:“我对这件事情没有别的看法,只是对你的处理方式有点不解。”
成平原地左右转了两步,再次站定,叹气道:“什么,说来听听。”为赶快解决这件事,她火急火燎来回跑那么长时间,不累是假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就这样轻易让亲属把舒红接回去。”中午时候,成平不在,她和神志恢复几分清醒的舒红聊了许多。
原来,舒红是被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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