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嘉那年站定在饭桌旁,脚下一只垃圾桶,她垂眸,盯着垃圾桶里被遗弃的塑料杯,回答蔚云芳:“下回没有事,您不用特意过来。我在这里很好。”
这话把齐钧气得不轻。
拍门时,不小心把大橘的尾巴给夹断了。
后来做手术,大橘受了莫大的苦,齐思嘉亲自把它抱在怀里喂食。
齐奶奶便笑它,你这畜生,平日里懒得连老鼠都害怕,这回却非要逞强护主。我看又想让嘉嘉给你开小灶了吧?
齐奶奶笑呵呵擦拭老花镜,大橘便喵喵巴巴望着齐思嘉,兴许以为经历这一遭后,小主人以后会给它买更多各种各样小鱼干奖励它。
结果直到它出院,齐思嘉也没有再给它买过任何昂贵的猫食。
因为宁城齐小姐,从那天以后,为了一句生养,狠心的斩断了那份牵扯,没钱了。
很多人都说齐思嘉安静无害,像是没有棱角沉默的一个圆,别人踢她一下,她时常没反应似的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驳回去。
但其实,她骨子里比孟姜还要刻薄。
这份刻薄包括对待她自己。
区别在于一个敛在骨子里,一个外放尖锐。
齐钧企图拿生养换一个父女感情,齐思嘉便再没有动过齐钧蔚云芳一毛钱。
奶奶临死都不知道,齐思嘉那些年的学杂费用,是靠一双手,一群国外的编剧朋友帮衬自己挣得。
然而其实那些编剧朋友蔚云芳介绍牵线,只要稍微一打听。
亦或者那两位但凡查看一眼银行卡上不动的数额,便能洞悉真相。
然而戏剧化的是,直到从齐思嘉被丢入管教所出来那一年,齐钧和蔚云芳才发现给齐思嘉打过生活费的银行卡余额分文未取。
或许得知她没有用过他们的钱的那一刻。
蔚云芳和齐钧大概也曾被深深刺痛过,因为后来这两人小心翼翼不约而同向齐思嘉忏悔。
而齐思嘉是刻薄的,用后背给了他们答案。
她是一个没有棱角的圆,但刻薄晾晒在骨子里。
别人丢了她,她这里从来不会给人重新来过,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谁都不愿意退回原点,包括她自己。
*
认识孟姜是在齐思嘉那几年最捉襟见肘的日子里。
有一天给人跑腿送咖啡,低血糖晕倒,撞上孟姜纤瘦的后背。
一头海藻的发,洗发水味道不浓不烈,扑入齐思嘉鼻内。
醒来时,对上一双微眯的凤眸。
瞳仁并不圆润,细长有势,眼皮叠着,很深,有点类似桃花瓣的形状,但又比之眼波清澈,少了轻浮多些那个年龄少女不该有的姿眉在里头。
“醒了。”那头发丝都精致的女生说:“还记得晕倒之前?”
齐思嘉错愕住,记忆回笼,视线从那人脸上下移,最终定格在她手里抓住的一本军绿色笔记本上。
笔记本从书包里掉下来,被翻开来,并没有被合上,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用纂花小楷改成的钢笔字。
纸张泛黄,显得老旧。
四面用军绿色外壳包裹,边角被磨出一点白皮。
齐思嘉打量孟姜的时候,这人同样正打量齐思嘉,头微偏着,白皙下巴抵在白皮上,侧着眸,不知是不是跟齐思嘉互相打量的时间太久。
忽然弯下眼睛,打破沉默:“你不说话看我干什么?”
严格来说,那才是齐思嘉第一回遇见孟姜。
雪肤乌发,凤眼红唇,眼角一粒不明显泪痣。
笑起来,眼尾朝下弯。
齐思嘉盯看许久,直到对方又一声笑落地。
她似乎很喜欢笑,利用自身的美貌轻易的掘住人的视线。
护士敲门进来给齐思嘉换了盐水,她就站在一边看着,直到护士关上门,弯下腰,掀起被单,把齐思嘉刚才伸手露在空气里的手背盖住。
倾身时,吐息洒在齐思嘉耳畔 ,齐思嘉听见对方很轻的呢喃:“难不成是小哑巴?”
那些年哪里懂什么叫撩人心弦。
只觉阳光正好,微风鼓躁。
齐思嘉眯着眼,适应完晕眩,皱眉错开陌生人难能的靠近。
那种感觉不讨厌,但除了不讨厌也没有喜欢。
只觉得这个人过分自行其是,毕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靠近。
抽回视线,齐思嘉摆出了再疏离不过的神色跟眼前的漂亮的女生她了解情况。
得知自己晕倒前那杯咖啡弄脏了对方的裙子,齐思嘉只微微拧眉,没有回避责任的意思,盘算了下存款,坦然问:“可以分期赔偿吗。”
大约头回见着这么一个对她魅力无动于衷把界限拉开的人,
孟姜诡异沉默一瞬,微咳出声。
“饿吗?医生说你常年低血糖。”
孟姜顺手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瓶牛奶递至至齐思嘉眼前。
半截白皙小臂,藕断般白净。
吸管抵在唇角,齐思嘉说不了话,最初的意外过后,看了一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示意对方“有话直说。”
这下轮到孟姜惊讶了,轻笑一声,嘀咕,小孩防备心还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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