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柔并不介意宋怀玉做个谜语人。怂的人是她，是她不敢直白地闻。那么只要宋怀玉肯出题，她就肯回答。
沈芷柔换了个方向：“我妈还跟我说了一个很离谱的事情，我表妹的相亲对象是个gay！”
宋怀玉憋了憋气，没有接茬。
沈芷柔没停下，绘声绘色地夸张描述着这个gay家里的情况，以及是怎么想要骗婚的。
宋怀玉终于在来到码头边缘的时候回过头，盯着沈芷柔看。
这眼神让沈芷柔觉得有些陌生又熟悉。
她只见过一次。
没错，她是见过一次的。
那是高一，班级里总有个男生，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去上竞赛课，他叫什么名字，沈芷柔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那时他的外号是黑炭，因为皮肤黢黑。
黑炭这人，沈芷柔并不讨厌，虽然是个直肠子却很有分寸，经常来找自己讨论习题，也会在自己帮忙后上供一些零食。
有一次放学，沈芷柔带着没吃完的薯片跟宋怀玉在学校门口汇合。
宋怀玉问：“是谁给你的薯片？”
沈芷柔答：“黑炭上供的。”
当时宋怀玉就露出此刻的表情，她问：“你喜欢他吗？”
“那不是你的相亲对象吗？”宋怀玉在这里轻顿了一下，还跟上了后半句话，“听说你还挺喜欢他。”
猜对了！
当记忆中的画面和现在的场景重合，沈芷柔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宋怀玉秀眉一皱：“你笑什么？”
沈芷柔摇头。
那时的沈芷柔生怕被宋怀玉误会，当即回答：“我不喜欢他！黑得跟碳一样，谁会喜欢他啊？”
此刻的沈芷柔笑着，攻守方轮换了。
沈芷柔只是慢悠悠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他条件好，人也长得帅不是吗？阿姨说你是这么夸的。”宋怀玉说着，“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啊。”
这阴阳怪气的。
可是，这样的宋怀玉好可爱啊！
沈芷柔扭过头，忍住上翘的嘴角。
宋怀玉见沈芷柔没有吭声，走到沈芷柔面前：“怎么，人家是gay还蛮可惜的是吧？”
她没想到迎上的会是沈芷柔的笑容。
沈芷柔回答：“之前是我表妹给我发的信息，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过是要给我相亲。所以我看那个男生挺适合我表妹，就夸了两句。不过我也反省了，这如果真是我表妹相亲对象，那她可就被我害了，我以后会更加谨慎回答的。”
宋怀玉只是低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沈芷柔侧身看着宋怀玉。
宋怀玉转头就走，直接走到游艇前。
沈芷柔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跳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可能是沈芷柔太过得意，害得宋怀玉头也不回，只是对她伸手。
沈芷柔自然地把手递给宋怀玉。
宋怀玉撑着她的手走上游轮的甲板，又拉着她一同上去。
双层结构的中型游艇上只有一名船长，随时待命准备出发。
“出发吧，人到齐了。”宋怀玉带着沈芷柔走到甲板的扶手边，就对船舱里的船长开口。
“好的。”船长没多问。双层游艇招待两位美女，丝毫不觉得浪费。
“我们就这么走了？”沈芷柔回头看，乔怡才刚带着其他人，走到木制步道的台阶口。
众人的脸上满是错愕，只有乔怡带着微笑，好像并不意外。
宋怀玉对岸边人挥了挥手，转过身，背靠扶手对沈芷柔笑道：“既然黄副总这么想炫耀游艇，就带着彩虹屁们去吧。他们都挺会夸人的，不会让黄副总扫兴。”
沈芷柔想了想，说道：“一时分不清你是在夸他们会拍马屁，还是在骂我们自己扫兴。”
宋怀玉笑出了声：“你这不是分清了吗？”
沈芷柔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弧度，她也学宋怀玉的样子，靠在扶手上。双手向天空延展。
天好蓝，云好白，风好凉爽，海鸥好自由。
宋怀玉见沈芷柔在空中展开修长的手指抓空气，冷不丁地开口：“所以，你打算结婚吗？”
沈芷柔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放下。
结婚。
好陌生的词。
说实话，沈芷柔上一次想到这个词，还是小学，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同性不能结婚，自己和宋怀玉很难以妻子和妻子的身份写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反问：“你准备结婚吗？”
宋怀玉笑了笑：“沈老师有点狡猾，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却反倒来问我？”
发动机轰轰作响，游艇以极快的速度远离海岸。
风吹得宋怀玉的头发飘扬着，她用手撑着下巴，手腕上依旧是沈芷柔的旧发绳。
沈芷柔牙齿轻轻摩擦着，在这里应该给出一个什么答案呢？
往前往后都是艰难的抉择。
她盯着发绳看了片刻，才如实说道：“我爸妈是想让我结婚的。他们出生在传统家庭，他们的思想延续着一部分传统，觉得女孩子就是要找一个归宿的。”
“你爸妈会给你筛选条件不错的相亲对象，哪怕其中有错误率。”宋怀玉垂着眼眸，看不清表情。
听到宋怀玉说这个，沈芷柔的心里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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