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整天的会吗?”慕念问。
“嗯。”水浅平静地回答,“一直在开会,我们要收购大批企业,最近很忙。”
“很忙吗。”慕念不懂她的那些与企业有关的事情,“阿浅累不累?”
她们似乎都还没有发现,两人的相处有些曾经的甜蜜感觉了,慕念自然而然地就问出了这句“累不累”。
而水浅自然而然地回答:“不累。”
“不算很累。”
“念念。”
她这么轻轻地唤了一声以后忽然沉默了。
这是她与慕念许多天以后第一次叫对方“念念”。
以前她们还很亲密的时候,慕念叫她“阿浅”,她叫慕念“念念”。
后来水浅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摒弃了“念念”这个词,冰冷地叫她“慕念”。
刻意不带任何情绪的称呼。
慕念忽然就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落到水浅耳朵里。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这时候的她坐在高档写字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一整层楼都是她的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椅上,身旁是一整块玻璃砌成的落地窗。
她将目光延展到窗外,随意一眼就能俯视整个城市。
偌大的繁华都市,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这种感觉她说不上喜欢,却没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因为她这样惹得众人羡慕的出生,她只能放弃所有的儿女情长。
她原本也不太理解,可是这样柔软的慕念,总能消磨她所有身为少年人该有的锐气,不自觉便沉迷在温柔的美人乡,然后一事无成,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她不能这么做,她应该更加冷漠,更加无情,将一切的惫怠抛到身后。
就像学校永远不会允许备战高考的学生们陷入恋爱。
她的本意也不是这样的,可是身不由己这个词早被深深地刻进了她的人生中。
在她沉默自省的这段时间里,慕念哭着说:“我们的女儿昨天出生了。”
“在晚上三点,她好可爱,眼睛很大。”
“阿浅,你要不要来看看我们。”
“我们在医院,宝宝还要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我现在看不到宝宝,我,我一个人,没有人陪我。”
慕念抽噎道:“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我,我........”
她一个劲地吸鼻子,鼻子酸得发疼,眼泪砸落在被子上、手背上,还有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黑白的字迹被泪珠放大,让粗糙的细节更加明显。
她以为水浅重新变得温柔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所以才敢这么哭出声音来。
然而水浅冷冷地说:“我没空。”
态度的骤然改变让慕念愣了好半天,心脏沉重地继续跳动,她只听得到自己那沉闷的心跳声,除此以外万籁俱寂。
“阿浅。”她失落地唤道。
水浅咬着牙说:“我没空,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很忙。”
“没什么事就挂了。”
慕念急忙叫住她,“等一等。”
她忐忑道:“阿浅,宝宝的名字,我不会取。”
水浅说:“随便叫什么都好。”
随便叫什么。
这可是将要陪伴她一生的名字,她的母亲却说随便叫什么都好。
慕念听她这么说,崩溃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不能随便,阿浅。”
“宝宝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没有。”
“你不爱她,没有关系的,给她取一个名字,她和你一样姓水,给她取一个名字,好吗,好吗?”
水浅转动椅子看向窗外,熙攘的人群在晨曦中往来,如同混浊的海洋与疲于奔命的鱼们。
昨天友商送了她一条很昂贵的斗鱼,骄傲的小鱼被困在玻璃水箱里,晶莹剔透的银色鳞片在人工造出的白炽灯光下闪闪发光。
一条孤独的鱼,与她们相似,也与这世上所有的人相似。
水波萦绕在小鱼骄傲的身躯周围,终于为着水缸里的寂然增加了几分活力。
水浅想起这这条漂亮的斗鱼,忽然有了想法。
“那就叫水萦鱼吧。”
“没什么意思。”她说,“我随便想到的。”
她刻意强调,说是这么几个字并没有任何意义。
确实没什么意义,她只是觉得她们可悲,而水萦鱼便是这可悲的映射,是她们被迫向生活屈服的印证。
于是水萦鱼拥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因为她那alpha母亲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整个城市时忽然冒出来的一个草率的想法。
水浅说完以后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慕念绞尽脑汁地想“萦”和“鱼”是具体的两个字。
她的中文不太好,只知道“银”这个字,“萦”对于她来说还有点难。
她当然知道水浅不会取“银鱼”这么一个俗且毫无意义的名字。
但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又只能继续给水浅打电话。
一部快要没电关机的手机,是她和自己alpha唯一的联系方式。
这么说起来似乎有些可悲。
慕念再次拨号,水浅很快就接了起来。
刚才她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望着窗外发呆,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人,她已经站到了最高的位置,虽然说着人人平等,可人与人之间终究存在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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