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已经面露悲伤，看着身旁的连琅笙，眼眶有些发红。
连琅笙抿嘴捏了捏她的手，被容羽反手回握住，重新看向医生：“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吗。”别看连琅笙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她知道，以连琅笙的高傲，绝不会允许自己今后成为一个疯子。而她也不忍心爱人以后变成这副模样。
林医生拧眉盯着CT结果看了一会儿，“你们是第一个采用进入脑世界的方法，诊疗植物人的患者，在此之前我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你们放心，医院一定会努力想办法帮你们治疗病症的。”
她从旁边的书柜中抽出不少文献资料，放在桌上让容羽看：“我的建议是，先不要用精神药物，先采用保守治疗。并且这段时间里，严禁连小姐独自行动，就算在家也不可以。”
容羽立刻点头：“我明白。”就连琅笙这种状态，她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
林医生继续说：“而后我会将之前她在脑世界中，每个主要意识体的主视角画面全部拷贝出来，让连小姐逐帧看完。”
容羽一愣，“啊？”
林医生道：“她记忆出现问题，其实就是因为意识成分没有理顺。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时间，操控多个游戏账号同时打游戏，因为大脑会无法反应和解析这些数据。但在连小姐的脑世界中，整个世界里，每个人的视角都是她大脑解析出的一部分，她的所有意识体同时运行，又同时发生不同的行为，大脑超负荷，所以导致记忆混乱，时不时会被错乱的记忆和没能融合的意识影响个人行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理清楚记忆，从而能让这些记忆和她本人的记忆融合。就像是将独立的意识体和她本人合二为一。看看这样会不会对大脑好一些。”
“当然，如果保守治疗没有办法，那可能就需要开始借助药物了。”
容羽就算周围的家人没有出现过精神方面的疾病，也知道借助药物不是什么好办法，一旦开始使用就会完全依赖药物，到时候或许就真的摆脱不了精神药物的辅助了。
于是只能点头。
她身旁的连琅笙作为真正发病的患者，看起来要比容羽这名家属还要平静，面上没有丝毫惶恐，安静坐在医院的白色凳子上听二人讲话。
见容羽点头，她也没有异议，只说了一句：“好。”
林医生忍不住有些感慨，她作为神经科的专家，还是第一次见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蛇精病，还这么淡定的患者。看了眼连琅笙，又看向容羽：“那没问题的话，我需要提前说明一下。这个仪器内部的数据，为了保证患者的隐私性，外人监控的时候，是不能看到全貌的，但是本人可以。就是说，之前我们看不到的打骂或者黑屏画面，在给患者看的存盘中，是不会打码的。”
容羽想到她在连琅笙脑世界的最后两天和她几个主要意识体发生的场面，瞬间脸色爆红，如坐针毡。
一旁连琅笙却眼睛一亮，脸上渐渐透出几分红晕来，怎么看都像是兴奋的。
容羽：“......”
好在林医生此时已经转身去隔壁的诊疗室，拷贝之前的脑世界内容存盘，没注意二人脸上的表情。
容羽坐在连琅笙身旁，想到林医生刚才的话，越想越不自在。
在脑世界的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连琅笙主要意识的化身，都是连琅笙的一部分。可现在爱人就坐在身边，这是真实的呼吸和真实的世界，却要去看脑世界的意识形态情景。容羽想象一下连琅笙坐在电脑前，沉默观看她和每个意识体亲密的场景，莫名有种......有种当着老婆的面出轨的感觉。更别说中间有一次，她疑似还和五个人......
当出轨这个词从脑中跳出来，她差点没一下站起身逃出诊室。强烈羞耻感瞬间漫过头顶，容羽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一旁的连琅笙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手搭上了她的手背：“怎么了？”
容羽看她一眼，严重怀疑她是明知故问，红着脸没说话。
连琅笙想了想，贴着她的耳朵安慰道：“没事的，其实我大概都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脑中画面有些断断续续的，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部分的记忆。”
这叫安慰吗？容羽听得更羞赧了，浑身都开始发红。
然后就听连琅笙继续道：“不过回忆和亲眼再看一遍的感觉，应该很不一样吧。”她的回忆只是模模糊糊，但亲眼从视频播放器中看自己主视角的经历，应该连容羽每次的反应都看得很清楚。连琅笙面上不动声色，搭在容羽手背上的手却忍不住摩挲两下，竟有些期待。
但容羽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医生拷贝数据拷贝得很快，在容羽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中，她居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臂长宽的大纸箱，里面满满当当摆着三排整整齐齐的存盘。
容羽一愣：“怎么这么多？”
林医生颠了颠怀中沉甸甸的存盘：“这可是五人分的，而且主要意识体在脑世界中，都是有完整的成长经历的，这些内容包括她们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并且是以每个主要意识体的单线经历单独录制的，能帮连小姐理清楚每位主要意识的时间线，每处都很全面。”
似乎是感觉到了容羽的不自在，林医生贴心开口补上一句：“和你的相遇只是她们意识中最后面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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