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话了。”
*
试戏当天，榕城下起小雨。
试戏现场人并不多，但各个长相优异、着装精致，祝乐星穿着外套，内里搭的衬衫便有些松垮，低声对晏眠吐槽：“这是来演杀人凶手的，还是来走秀的？”
晏眠起初还认真听着，偶尔给予回应，直到注意到眼前一闪而过的雪白肌肤，方才站定：“星星，低一下头。”
祝乐星下意识以为晏眠要在这里亲她，四顾一周，有些犹豫。
但对上晏眠带笑的视线，她还是略略低头，想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却只是伸手，将她衬衫的衣扣严丝合缝的扣好，连最顶上的一个都没放过。
“……这种事我也可以。”祝乐星已经注意到有人看向二人，小声对晏眠道，“下次我自己来就好了。”
晏眠点点头，看上去认真听了，回复的却是：“下次是下次。”
说话间，祝林的助理已经到了，刚见到二人，她先与祝乐星打了招呼，方才对晏眠道：“这边请，晏小姐。”
晏眠推开门前，祝乐星还与她比着手势，希望她加油。
但在门合后，眼前只有助理一个人时，祝乐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助理知道她的身份，语气十分小心：“祝小姐，你是要在这里等晏小姐，还是先离开？”
祝乐星回想起适才见到的几人，随口问询后，这才得知，那并非来试戏《赎罪》的，而是另一部都市偶像剧的试戏演员。
角色本身人设就花枝招展，所以众人才会打扮的那么光鲜亮丽。
助理似乎不想对这部剧多提，匆促说完，便带路祝乐星到休息室。
祝乐星听出端倪，自行搜索起来，跳出来第一条不是电视剧简介，而是电视剧导演施宁怒斥祝林：不会拍就别拍！
非常有爆点的标题，祝乐星飞速点开，这是篇采访稿，内容当然没有标题那么直言骂人，但话里话外却都在讥讽祝林。
又是一番搜索，祝乐星才得知，施宁与祝林是一对竞争对手。严格来说，过去十年里，她的从业成就都压着祝林一大头。
但在祝林与柳愫结婚后，祝林因为柳愫的名气跟着红了起来。施宁却有些一蹶不振，每部戏都票房平平。
这次采访前，是祝林先因为新戏热度要炒作，主动拉施宁出来提了一嘴，方才主动反击。
祝乐星给这条新闻点了赞，决定等施宁新作上映后狠狠支持一把。
点开一个八卦资讯，相关联的其他内容便会让人目不接暇。
想到晏眠马上就要正式进入娱乐圈了，祝乐星觉得有必要严谨修习一番娱乐圈生态，提前做好功课，以备不时之需。
注意到眼前有人影落座时，祝乐星还以为是侍应生来问点餐，正想说不用，抬眼，却是一张刚才才在采访稿里见过的脸。
“我刚才就在看你们了。”施宁递来名片，“你很符合我剧组里一个角色的形象，如果有兴趣，现在就可以和我下楼试戏。”
“演我的戏，你一晚上就可以火遍全国。”
如果Beta没长着一张施宁的脸，祝乐星大概以为这是哪来的骗子，话术还这么低端。
但对方不仅长了，还长得一模一样。
祝乐星看着名片，哑然失笑。犹豫数秒，也只是接下名片：“我会考虑一下。”
施宁听出话里的婉拒之意，眼里流露出可惜，却也没多纠缠，点点头便走了。
晏眠的试戏在半小时后结束。
祝乐星的经纪人从不会在她试戏结束后问询结果，除非祝乐星主动提及。她当下在晏眠眼前，便也有样学样，没有主动问，而是将施宁递名片的事说了。
这件事过于突然，直到讲述的时候，祝乐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其妙。
电梯门合，缓慢往负二楼的地下车库落下。
她讲完过程，想看晏眠反应，却发现少女唇角噙着笑，看上去格外高兴的样子。
祝乐星一顿：“你开心什么？”
晏眠：“发现又有一个人发现了星星身上的优点，情真意切，很感动。”
祝乐星怀疑的看晏眠，却又从对方脸上挑不出错处。沉默数秒，她把那张名片拿出，递到了晏眠的手里。
晏眠垂下眼，就听祝乐星有些茫然的问：“你希望我去吗？”
这个问题十分熟悉，仿若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给予意见的是祝乐星，真正做决定的是晏眠。一年过去，两个角色都变成了晏眠。
她站在祝乐星同样站过的十字路口，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星星开心，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一如祝乐星先前所想的。
——晏眠想怎么选择都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
祝乐星联想到了，觉得格外煽情，抿了抿唇，试图岔开话题，笑道：“毕竟去了也不一定能试成功？”
地下车库冷意十足，身后的电梯门合上了，晏眠顿住脚步，抬头看她，认真道：“不是这样的，星星。”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去不去，做不做这些事，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祝乐星。”
祝乐星静默数秒，别过脸，突然有些埋怨现在不是冬天。
……如果是冬天，她就可以把脸埋在围巾里，即使脸红也不会被晏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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