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叫“姐姐”的时候,那小脸上露出的笑真的很可爱。
苏溪裳好像有那么几分理解苏父和夜老爷了。当经历了小半辈子的挫折痛苦之后,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年轻稚嫩的面孔时,便觉得自己又重新相信了童话,相信灰姑娘总会遇见自己十二点钟的王子,相信白雪公主也总会等到属于她的爱情之吻。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像不像童话,即便是体验过一次的苏溪裳,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
李白《清平调》便用这句话来起调,交互参差,似是在写花,又似是在写人。苏溪裳的母亲给她起名叫做裳儿,便是用了这句话。
现在,苏溪裳只要一想起陆从嘉,脑子里便是这句话。
她想到了那穿着米白色紧身旗袍的陆从嘉,娇嫩得像是还没□□的花朵。她用无名指从自己嘴唇上滑过去的时候,那么轻,那么软。她眉眼间的温柔起伏,成了自己的呼吸,随之潮涨潮落,跌跌撞撞。
可是陆从嘉不喜欢她,陆从嘉喜欢的是夜良啊!
苏溪裳努力地给自己灌输这个想法,就像是催眠一样,一遍又一遍。
她看到了陆从嘉小巧的脚趾,光滑的脚踝,还有泛着粉色的膝盖。像是有一层光晕笼罩着,将那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切。
苏溪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她不愿从这个梦里醒来。
陆从嘉睡着睡着,似乎是因为热,便翻了一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她像是婴儿般蜷缩着身体,带着懵懂与无知。
那不是勾/引。可是不是勾/引,又怎么解释逐渐加快的心跳和变烫的呼吸。
不是眼神,也不是动作,就只是陆从嘉这个人。她游刃有余地闯进自己的心里来,又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那样,只会让苏溪裳更加渴望将她毁坏掉,探入进去。
苏溪裳握住了她小巧的脚跟,稚嫩的皮肤光滑得像一块雕琢过的玉石。
就像是漂泊在了海上,浪花一阵一阵地拍打。不,是热浪,是蒸腾,是爆炸。那珍珠似的脚趾紧紧缩着,在掌心挠着痒痒。
她不敢抬头去看陆从嘉的眼神,只能虔诚地跪下去,吻了吻那紧紧绷着的脚背。
云想衣裳花想容——
你是那罂粟花,还是真的能留在我身边的爱人?
钓了这么久的鱼,总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用重活一世的经验,加上这一世四处搜集来的不少信息,苏溪裳找到了那个怀孕的歌女。上一世的她还想着用这个孩子去夜家获得一个身份,最后被夜良秘密处理掉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钱。
苏溪裳给了她足够的钱,只要她故意埋伏在陆从嘉经常走的那条路上,让陆从嘉知道这一切。
她想知道陆从嘉会怎么做。
“今晚怕是要下雷阵雨了。”苏溪裳坐在客厅里,听见佣人们这么说。
陆从嘉平常这个点应该早就回家了,看来是遇到那个怀孕的那个歌女了。
苏溪裳心烦意乱,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也不想喝茶,在客厅里踱着步子。当一听见门响的时候,她条件反射性地立刻回头去看:“你回来了啊?”
“对。”陆从嘉本来脸上带着笑,可是看见苏溪裳后,又故作严肃,把笑容收敛了一些,“我在路上吃了一些小酥饼,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苏溪裳觉得那一刻,感官都被夺走了,耳边嗡嗡作响。
陆从嘉,你扯谎的样子很卑劣,可是你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苏溪裳赶紧转身去,用手撑在桌子上,以减少自己身体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渴不渴,叫人给你泡点茶吧。”
苏溪裳抽出那把自从重生之日起便准备好的匕首,别在身后,悄悄走进了陆从嘉的房间。
雷雨欲来,天黑得狠,没有一丝月光。苏溪裳摸着墙壁,寻到了陆从嘉的床。
“长痛不如短痛。”她暗暗对自己说道,“陆从嘉一定要死的。”
她攥紧了手上的匕首。可是那小巧的匕首却又千斤重,她颤抖着用双手高高举起,咬紧牙关,准备狠狠刺下去。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一声惊雷。
陆从嘉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赤脚去关紧窗户。
苏溪裳僵住了。
她应该趁陆从嘉还睡得发蒙的时候赶紧跑出去,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她的那两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即便是没有镜子,苏溪裳也能想象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是一片惨白。
又是一道闪电,瞬间的光让整个房间都亮了。
她看见了陆从嘉,陆从嘉也看见了她。似乎是她这副模样被吓了一下,但陆从嘉很快就镇定下来,撑着身后的写字桌,问道:“你……你怕雷啊?”
苏溪裳失声了,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用鼻音回一句:“嗯。”
她现在的头脑里一片混乱,眼睛涨得疼。
她好像分不清童话与现实,也分不清眼前究竟是罂粟花还是陆从嘉。
那株罂粟花赤着脚爬上床。梦里的景色似乎和现在无限重叠,那小巧的脚趾一粒一粒紧紧挨着,像是贝壳里晶莹的珍珠。
罂粟花还在对她笑着,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发出了邀约:“那我们……一起睡?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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