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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她祸国殃民_月照华堂【完结】(74)

  清渠道:“奴婢自然不能与前朝的大人们相提并论。”

  “不不。”皇帝放下朱批,缓缓起身,“只要朕想,她也可以是。”

  清渠眼露困惑之色,皇帝却忽然转过身,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如同茫茫江河一样深沉辽远的目光在清渠那张婉娈秀美的容颜上逡巡,清渠不安地垂下眼帘,如同一只待死的羔羊,柔弱的白兔般,毫无反抗之力。

  这才是皇帝想看到的,也曾经真的看到过。

  既然曾经拥有,哪怕是失去了,也总会再度拥有的。

  那种笑容,那样仰视时的崇敬与爱慕,不该落在别人身上。

  她是皇帝,原本就是要比所有人都要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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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蕴的胸口有许多被吮/吸噬/咬出的红痕,在最细嫩的皮肉上,最先愈合,颜色与痕迹都最先淡了下去。

  阿萝为她涂抹去疤的珍珠膏时,乐蕴的眼帘一直那样微微低垂着,脑中不住地回想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

  阿萝用指甲又剜了一块,在她颈上涂抹着,这些日子为免受衣衫相磨的痛楚,乐蕴常会解了衣衫,她近身的事情唯有阿萝在照料,阿萝更是半分杂念也无,只尽心照料她。

  乐蕴有时也会奇怪,奇怪阿萝只是一个婢女,却能对自己有这份心,而那些自己恨不得挖心以奉的人,却一而再地将她践踏。

  乐蕴系上素纨寝衣的衣带,阿萝又替她将手足上一圈肿痕涂上药,整个过程漫长无聊,每一次上药,都似乎在将伤疤狠狠撕开,让她痛过之后,还要反复再痛……

  “皇上派来的人,大人依旧不见吗?”阿萝问。

  乐蕴道:“你觉得呢?”

  阿萝道:“若不是皇上,奴婢就要抄家伙打出去了,可谁叫那是皇上……”她越说便越没了底气。

  “是啊。皇恩浩荡,怎敢违逆。”乐蕴淡淡道,“所以还是不见。”

  阿萝道:“那若……”

  “你放心。”乐蕴轻声道,“她有愧于我,这些日子自然万事纵我,等她觉得我太过娇纵,不愿再纵容我时,就不会派人来,而是直接叫我去了。”

  阿萝却心惊胆战:“还要去?”她忙攥住乐蕴的手,“大人……就不能不去吗?”

  “要是死了,就不必去了。”乐蕴涩然道,“不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走去哪里。”

  阿萝一时伤心,又怕惹乐蕴伤心,忙又道:“永福郡主……一直想见一见大人。”

  乐蕴摇头道:“我不想见她,这样见她,脏了她的眼,也脏了我自己。”

  阿萝心中却痛了起来,若是乐蕴知道永福早已见过她,甚至见得触目惊心,只怕还不知是怎样……

  “可也不能总躲着。”

  乐蕴叹了口气:“她那样的人,要什么没有,大约觉得我没趣儿了,也就慢慢放下了。”

  “大人不是很喜欢她吗?”阿萝道,“若是和她也……”

  “傻瓜。”乐蕴笑了笑,“喜欢她又如何?我又不能指望与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大难临头各自飞,已是互相留了体面情分的。”

  “那如果,她真的对大人用心了呢?”

  乐蕴怔色道:“你把我也问糊涂了……”

  这些问题,若是早一些,哪怕是在她被送给诃伦那三天之前,阿萝问出来,她都能有一个回答。

  乐蕴当初,想过与皇帝背弃世俗的相爱,不顾积毁销骨。

  后来也想过与柳崇徽抛弃一切远走高飞,斩断前尘……

  她不乏面对尘世的勇气,只要证明她被爱着,那些人是爱她的,她就可以为她们做任何事。

  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当她在诃伦怀里呻/吟哭泣,求饶哀叫,打开身体与她交/媾……乐蕴就知道,有些东西已然发生了改变,哪怕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阿萝低下头:“是奴婢多嘴了,请大人不要怪罪。”

  “我哪会怪你。”乐蕴道,“若没了你,我只怕也要哭死了。”

  阿萝终于露出些云开月明的笑容:“大人……奴婢只愿一辈子陪着大人。”

  “你啊……”乐蕴无奈道,“都随你就是了。”

  乐蕴却有些疑惑地想,一辈子那么长,那么漫长的光阴,连爱都不能长久,为什么这些人,却能斩钉截铁地说出一辈子这样的话呢。

  阿萝收拾东西时,乐蕴系好衣裳起身下地,她已能够起身,就没有在床上卧着的道理。

  她慢慢在房间踱步,忽然走到案前,看见那盏琉璃莲花灯。那琉璃怎么就好那样的晶莹剔透,那样的细腻润泽……

  可那种滚烫与痛楚也是来自琉璃的,明明是要将她的内脏也烧毁了般。

  阿萝抱着衣裳走过来,问:“大人……”却见乐蕴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案前。

  “大人?”

  乐蕴道:“把这灯,拿出去砸了吧。”

  阿萝惊诧:“大人?大人不是很喜欢这盏灯吗?”

  “如今不喜欢了。”乐蕴闭上眼,低声道,“快去吧。”

  阿萝欲言又止,只得抱着灯出了门。可她思来想去,却还是没有依言砸了那盏灯,只因她记得,乐蕴为了找这样一盏灯花了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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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把乐子送人这件事,从在迎接玉樽的宫宴上那三首桂花诗,到在酒家李世桓说乐蕴是皇帝种的一朵赏玩的花,再到赛马时乐蕴为了皇帝和郡主作弊惹怒诃伦这些事,其实都是皇帝和乐蕴在自己种因尝果。就像苏祎说的,李世桓是个什么东西,他能知道什么,他敢那么说乐蕴就证明当时很多人明里暗里都在那么说乐蕴,而皇帝不知道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自己作的诗她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皇帝在默许这件事。在皇帝看来用乐蕴换屯田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她低估了乐蕴对这件事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对乐蕴的感情,所以将来她会一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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