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玉回过神来:
“……无事,不过是心疼你们母女。”
然后又装作无意地问道:
“那个医女没给你们留下什么?”
说到这个,阮棠的小脸儿又亮了起来:
“我的乳名就是那位姐姐起的,叫……”
柳明玉垂眸望着碗中的水,静静听着。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阮棠听出在府门当值的小厮的声音:
“我们阮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快滚!”
阮棠护住了母亲,有些慌张地向外面张望着,却听柳明玉平静地说道:
“是白骨请了大夫回来。”
“哦……”阮棠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又急了,“是我没考虑到,不该让白骨姐姐走前门的,那些人一定会难为她的!”
说着就要出去,不料她的那位明玉姐姐平静依旧。
品味着小黑狗毛躁的样子,柳明玉缓缓说道:
“是我叫她从前门堂堂正正走进来的。”
“……诶?”
小黑狗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
柳明玉牵着阮棠的小黑狗爪来到前院门外时,白骨正站在院中央,一具下人模样的尸体横在她脚下,阮知府领着下人们站在几十步远的地方,嫡母躲在人群后面,吓得面色铁青。
“那、那是我家的看门人……”
阮棠认出了尸体,有点害怕地往柳明玉身后缩了缩。
阮知府对此好像很愤怒,质问白骨:
“他不过是对你说了句轻佻话,你竟拧断了他的脖子?你怎能如此恶毒?”
白骨倒很淡然,将拳头的骨节捏得硌硌作响:
“说轻佻话就该死,这就是我家主子的规矩,执行就好。至于为何这样定规矩,你没必要知道。”
阮知府气得脸都白了:
这女人带着个大夫说要给崔氏那个贱婢看病,看门的小厮不放她进也是情理之中,这倒也罢了。这看门人不过是轻薄了些,跟她开了句玩笑,竟然就被她给杀了?
“知府家里杀人,我倒要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阮知府冷笑道,“知府是边地最大的官,本官还真想领教领教,你家主子是何方神圣!”
“你不配领教。”
站在暗处旁观了这场大戏,柳明玉终于懒懒地说了句话。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连阮棠都惊了,她根本猜不到明玉姐姐想要怎么收场。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潜入我府的!”
阮知府又惊又气,大手一挥:
“来人哪,将这两个女人缉拿起来!私闯知府家院,这是惊天大案!你们这是要造反!”
柳明玉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正要开口,却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碰了自己一下。
她看见阮棠竟跨上一步,挡在自己的身前。
瘦瘦小小的一只小狗,还想保护别人。柳明玉只觉得好笑,趁机在阮棠圆圆的后脑勺摸了一把,才悠哉游哉地看向阮知府:
“拿我可以,但别碰坏了我的腰牌。”
阮知府面色一变:
“什……”
话音未落,柳明玉已解下腰牌,把玩在手中:
“我从行宫而来,是……”
她顿了顿,瞥一眼面色涨得微红的阮棠,还想再多逗逗这小狗,于是口风一转:
“是柳王爷身边的师爷。”
她见惯了所有人恭顺的模样,却没想到一个师爷的身份,就让这位边地最大的官一下子跪倒。
整个阮家的人,除了被她拉住小手的阮棠,全都跪了下去。头比屁股还低,看起来滑稽得很。
第九章
阮知府头顶的十丈气焰立刻没了,哈巴哈巴地趴在地上,冷汗直流:
“臣、臣阮无宁参见、参见……”
他颤抖着说不下去了,慌乱地扫视一下,随手抓过一个小厮扔到面前,狠狠地踢了好几脚,又低眉顺眼地向白骨磕头:
“方才是此人不愿放您进来的,您和这位大人怎么处置他都好,只求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别……”
这小厮在主子面前还算有头有脸,嫡母特别宠信他,他也横行霸道惯了。上次晚云去向他讨例银,他不仅不给,还趁机在晚云身上揩油,吓得晚云回去哭了好几日。
他此时知道自己惹了大人物,忙爬到大公子阮庐脚下哀求道:
“公子,救我呀公子!”
阮庐一心要成为摄政王的王夫,正巴不得把他推出去顶罪,因此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小厮没了主意,见这师爷对大小姐似乎还不错,也顾不得自己以前一直仗势欺人了,恨不得八条腿爬过去磕头:
“大小姐,奴才以前是做的不对,奴才以后都改!求您救奴才一命吧!”
阮棠何曾有过这种待遇,一时间语塞。
柳明玉就站在一边,把弄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无言地观察着阮棠。
此时此刻,这人的生死只在阮棠一念之间。
她正想看看,这只十六岁小黑狗会怎么运用生杀大权。
阮棠的小手不自知地揪着衣角,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男人。
小狗眼中的软光黯淡了一下。
阮棠仍是那副涉世未深的模样,语气也十分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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