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将金疮药取来,跪坐在她身边。
“你、你把领子再拉开一点。”
阮棠羞恼地嘟囔道。
柳明玉装作不知道她在羞什么,十分坦荡地拉开衣领,几乎将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你拉开得太多了!阮棠心想,却也因此看见她身上的伤痕。
阮棠不是第一次见,但以前都没仔细看过。这次,她看清了。
这伤痕大概是刀伤,每一道都很深,呈现出可怕的红紫色,像盘踞在身上的什么毒虫。
看起来,这伤口有些年头了。阮棠想不通,难道是柳明玉在很小的时候落下的?
王侯之家的千金,怎么会在儿时留下这种东西?
当时……一定很疼吧?
“小黑狗,”柳明玉故意轻咳一声,“你的眼神不老实。”
阮棠吓得赶紧收回眼神,聚精会神地抹药。
见她这么听话,柳明玉却想故意逗她一逗,默默将衣领又拉开一些。
阮棠哪里还敢继续看,只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柳明玉轻轻款动腰肢,好像无意似的碰了碰阮棠。
阮棠以为自己碍事,乖乖挪开身子。
几乎明示的柳明玉又故意娇哼起来:
“嗯……”
阮棠忙停住了手:
“是不是碰疼了?抱歉抱歉……”
见小黑狗满脸的认真,柳明玉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她发现自己老是被小狗打乱计划,还次次都是同一只小狗。
唉,罢了。
上好了药,阮棠替她拢起衣领,余光再次瞥到了那些伤痕,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这些伤疤……”
柳明玉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却仍维持着那副看似平和的微笑:
“这是我娘的遗物。”
啊?什么意思?阮棠没听明白。
没给阮棠追问的机会,柳明玉已往床里挪了一些,指尖点了点枕畔:
“早些歇息,孤明日还要早起办公。”
“哦……”
阮棠只好顺着躺下。柳明玉用手臂垫着,待她躺下了,另一只手也抱过来,将整只小狗裹在怀里。
柳明玉还穿着她的寝衣,有点短,露出一截藕段似的手腕,又白又圆润。
阮棠则裹着柳明玉的寝衣,缩在她怀里。奇怪的是,阮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困得要撑不住了,阮棠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些伤疤还疼吗?”
柳明玉被噎住了。
娘亲每次只说这是为了你好,不割不行,却好像从来没问过她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
柳明玉低声道。
“哦……”
阮棠说着,圆圆的小脸卡在她的臂弯里。她因此能感受到小狗说话时喉咙的酥颤,以及说完话后那个小小的哈欠。
此时,柳明玉才醒悟过来。其实她内心里从未想着要试探阮棠,从未相信什么阮棠要刺杀她的鬼话。
摄政王的警惕让她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柳明玉的情意却让她偏对阮棠网开一面。
柳明玉,你是摄政王,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她警告自己。
下次不可以,但这次仍然可以。
于是,她捏了捏阮棠的脸颊:
“阮棠,孤准你明日去探望娘亲。”
“唔……嗯……”
阮棠咕哝着,不自知地往她怀里钻了钻。原来小东西已经睡着了。
年轻就是好啊,沾枕头就能睡着。柳明玉笑了笑,也躺了下去。
没想到刚碰到枕头,小狗的脑袋就拱了过来,奶香奶香的小脸贴住了她。
柳明玉微怔,私心作祟,没有推开。
这一夜,她倒没有做噩梦。
翌日一早,阮棠醒来的时候,见枕畔已经空了。
阮棠近日疲累,夜夜都睡得极香,柳明玉离开的动作又轻,自然没有吵醒她。
最后,还是白骨使劲摇了摇她,她才迷迷瞪瞪地揉眼睛:
“什么时辰了……”
白骨说道:
“起来吧小阮姑娘,王爷说让你回去探望母亲,已经派人给你收拾东西了。”
阮棠立刻滚起来,颠颠地跟着白骨跑了。
此时,柳明玉的书房里却没有这样热闹。
她揉了揉眉心,放下公文,问一旁的侍卫:
“阮棠走了?”
“是。”侍卫垂首道。
“那些赏赐也都拿着了?”
“奉您的命,白骨大人亲自安排人送过去的。”
柳明玉嗯了一声,正要接着看奏章,还是问了一句:
“她……是高兴的吧?”
侍卫笑道:
“小阮姑娘的脸都要笑开花了!按您的话讲,简直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哦,”柳明玉神色一松,正想笑,旋即又冷厉起来,“放肆,竟敢编排孤,孤何曾这样说过。”
侍卫自知失言,惊恐地跪下请罪。
“退下。若再敢胡言乱语,你知道孤的手段。”
侍卫赶紧退了出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柳明玉有些失神。这只小狗,还没对她摇过尾巴。
……
柳明玉原本给阮棠安排了轿子,可阮棠嫌轿子慢,自己骑着马就飞奔回来了。
远远地见郊野中那幢小房子,阮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飞马上前,也顾不得伤还没好利索,一下子从马上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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