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个人都笑起来。
“可不是么,吓我一跳。我那些前任生气前也是这样的。”
“你还是个惯犯哦。”摩尔故意白她一眼。
“别这么说嘛,都是误会。”
“也行吧。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她回去了啊,说大好周末不占用我的约会时间。”
“哈哈,阿姨还挺通情达理的。”
“通个鬼,我现在可是没有约会对象的人,她在嘲笑我。”
“你没有约会对象吗?”
“没有啊,上回聊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这段时间没找新的?”
“很遗憾,没有哦。你呢?”
“我也是一个没人约的周末。”
好吧,横竖是闲着没事的一个周末,难得两人都待家里了。
霍绯箴摊摊手继续刚刚的问题:“怎样?想吃面条还是鸡排?给你做。”
“你的前任们知道你这么热衷做饭吗?”
“反正闲着嘛。”
既然都这么说了。
“鸡排面。”
···
色香味俱全的一人份鸡排乌冬面,很迅速就做好了。
冰箱里有半打啤酒,这批是摩尔买的。所以想喝的话要问问物主:
“我可以喝冰箱里的啤酒吗?”
“可以,给我拿一罐。”
霍绯箴拿了两罐,给摩尔递了一罐,边递边单手勾开了拉环,不愧是调酒师,流畅得很。然后自己走到飘窗边蜷起一条腿坐下,边喝啤酒边看着楼下的街道。
好一个夏日明亮的午后,安静、惬意。
吃过午饭,摩尔坐在饭桌边无所事事,喝着啤酒,打量她的室友:
穿着背心,逆光坐在飘窗边,日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身上,侧脸、肩膀、手臂,都蒙了一层光亮。头发半湿不干的,还保持着捋到后面的状态,露出饱满的额头。
窗框把人和光线都框着,好像一幅画——真想画下来!这次不是铅笔的速写,而是充满色彩的油画。
“你的五官还挺……”摩尔托着腮说,“挺古典的,轮廓清晰,眉毛浓厚,额头饱满……嗯,有点弗里达的意思。”
霍绯箴略带惊讶地转过头来,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当面评价她的长相。她很清楚自己的脸并不符合主流审美,也许刚刚的评价算不上称赞。
“弗里达是什么?”
“墨西哥的一个女画家,作品里有大量自画像。”
“很久以前的人吗?”
“二十世纪的画家,一生磨难,与痛苦常伴,却成就斐然,非常具有传奇色彩。”
“一生磨难,我就长得这么苦大仇深?”
“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只是外貌上有点像。”摩尔拿了啤酒罐走到窗边,顺着窗外明亮的光线,居高临下打量霍绯箴的脸。
细看之下其实长得并不凶,只是嘴角有点下弯罢了。睫毛偏长,眼型深陷线条分明,甚至还带了点桃花。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深,叫人看不透。”
这句是真的明显的称赞了吧,类似的话好像似曾相识?虽然不知道摩尔忽然说这话的意图,但霍绯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疑惑,只笑盈盈地迎向对方,也不说话。
摩尔又问:
“你是混血吗?”
“不清楚,我没见过我爸,也不知道是谁。”
“听起来不像个愉快的故事……”
“没什么,不影响,我妈也搞不清楚。”霍绯箴对自己的身世轻描淡写。
摩尔把喝了两口的啤酒放在飘窗台上,往屋里的大柜子走去。
“我想画个肖像,你当模特吧?”
“你还会画画?”
“一点点。我妈讨厌画画的人,偶尔她会来,我就把画材都收起来。”
摩尔没说她妈妈为什么讨厌画画,但不妨霍绯箴大胆猜测那是跟她爸有关。很多故事都大同小异,也不需要太好奇。
说话间,摩尔从柜子后拖了一张一米高的画布出来。
“好久没画了,正好还有一个大的空画布。”
“画这么大?!”
“难得有模特嘛,空着也是空着。”
她又弯腰从柜子里拖出一袋脏兮兮的油画颜料,还有一袋看起来更脏的画具和调色板。
霍绯箴抽空查了一下那个叫弗里达的画家的简介。本来被说长相古典还有点沾沾自喜,然而看了弗里达的简介和作品后——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长小胡子诶!还连眉毛。”
“又不是说你长胡子。哎,过来搭把手。”
摩尔要把桌椅挪到一边去,霍绯箴搓了搓自己眉心——也没有连眉毛啊——然后放下手机去帮她。
折腾了好一阵,客厅腾出了一片作画的空间。
“你真要画我?”
“不乐意?”
“也不是……”
趁摩尔还在刮着调色盘上的旧颜料,霍绯箴又打开手机再细看弗里达的作品——那直透画外的痛苦和抗争,连她这种外行都能感受到。
“你要画这种吗?”
“太高级了,画不出这种来。我只是辅修过油画而已。”
“哦……”
霍绯箴对美术一窍不通,反正她是看不出弗里达的作品哪里高级。她只是感觉到明晃晃的痛苦,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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