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绯箴仰头喝掉杯中仅剩的一口,就低头去吻那嘴唇。这次她学乖了,果断、迅速、不留缓冲空间。
随即她得到了柔软的,带着马天尼味道的回应。
刚刚门前那三秒,远远不够。对于两人而言,都不够。
那三秒短暂得就像只眨了一下眼,却也打开了某种感官的开关。就像塞满冬衣的行李箱,一旦打开了,就无法轻易关上。
也像今晚的雨,起初稀稀落落地洒几滴,尔后倾盆而下。
这个吻深长且热烈,分不清谁比谁更贪婪。
三角形的马天尼杯被倒吊过来,细长的杯脚夹在无名指与尾指之间。余下的三指张开,抵住摩尔后颈阻止她躲闪——尽管她并没有真的要躲,连腰身都是柔软的。
长长一吻结束时,摩尔往后拉开一段距离,定了定神,却说:
“约法三章第三条。”
“我记得的。”
“违反了你要搬出去的。”
“是你先开的头。”
“又不是真的,做做样子而已。”
“嗯,我也是做做样子。”霍绯箴垂眼应得漫不经心。
说是这么说,捧着后脖子的手却不安分,稍稍加力捏紧既细腻又放松的后颈,就像抓住一只小猫。顺着肌腱往上推,摩尔的下巴就会顺从地仰起些许角度,嘴唇也会更靠近些。颈动脉在指腹下突突地跳动着,捏得紧了,又松开,然后从微湿的发根开始,沿着蜿蜒的曲线往下走。
“我说认真的,遵守约定或者明天就搬出去,二选一。”摩尔这话说得叫人看不清虚实,身体语言也……有点含糊不清。
霍绯箴近在咫尺笑着反问:“你猜我怎么选?”
没等摩尔回答,人就被搂紧转了个身,背抵着墙壁。霍绯箴挤着她,触摸着她背心上布料的纹路,贴近耳朵低声说:“你知道的,你情我愿,任何时候拒绝都有效。”
就跟第一次见面时说的一模一样。
然而摩尔没有拒绝。打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拒绝,她已经很久没与人这般亲近了,有些欲望需要得到正视。
明明空调还开着,体感温度却持续攀升,人都渗出汗来。
嘴里有马天尼的味道,鼻腔里却有些许油画颜料的气味。那是从一幅幅新增的画作上散发出来的,厚重的油画颜料一两个月都不会干透。这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像是混着酒精的工业毒药。有的人觉得难闻,也总有人觉得那是一种独特的香气。
沉迷肌肤的触感叫人变得贪婪,摩尔视线越过霍绯箴发际,看墙上那幅暗红色调的山崖与海的画作。
那海面仿佛动起来。梦里的女山神从中跃出,打碎欲望凝成的岩石,碎石纷纷落到海里,形成漩涡把她卷进去。
窗外大雨与雷鸣不停,这个城市的雨总是这样,一下起来就像要把天上的水全部倾倒。雨声仿佛隔绝了外界,顶楼的屋子如孤岛,共处其中的她们辗转缠绵,几近恋人一般。
···
将近两个小时,两人没说过一句话,却像商量过一般留出边界:由始至终都只停留在前戏。
点到为止这种事,霍绯箴就很懂拿捏。
做吧台的人嘛,当然得有眼力见,知道话要说到什么程度才最合适。面对摩尔也是,什么时候可以得寸进尺,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她都能从对方细微的身体动作上识别出来。
雨变小了,只是仍沙沙下个不停,也许一整夜都不会停。两人静静黏腻在沙发上,呼吸早已平静,似一场电影将散场。
“前戏而已,不算违反第三条吧?”霍绯箴埋着头,声音闷闷的。
遵守与违反约定,二选一之间,霍绯箴狡猾地选择了:都要。
“不算。”摩尔说出了她想要的回答。
原来界限真的很宽松,霍绯箴低声笑了:“我是无所谓,只要感到愉快就行。可是你……这样就够了?”
摩尔紧了紧搭在霍绯箴背上的双手,那女性的细腻的皮肤上出了汗,有点滑。她说:“不要作出任何承诺,不要违反第三条,你就可以住下去。”
“嗯,我明白了。”
霍绯箴当然明白,而且非常明白。
摩尔不想建立更多羁绊,正好,她也不懂怎么维持普通的亲密关系。
虽说相互的好感肯定是有的,否则不会渴望对方的身体。但是,在此之外的情感连结却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然而,只要不谈感情,就不会有过多的期望,也不会有过多的要求,也就没有互相伤害的机会。
就像她们合住关系的微妙平衡,双方守住一条最边缘的界限,就能既享受欲望上的慰籍,又规避经营情感的麻烦和风险。
各取所需,最适合她们这样的人了。
“我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霍绯箴起身捡起胡乱脱到地上的衣服,浅色的都是摩尔的,转手丢给还在沙发上的人。
“忘了什么?”
“今晚还没吃晚饭。”
“几点了,算了吧。”
“你不饿吗?”
“有点。”
何止有点,从下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还折腾了这么多事,不饿才怪。
“大松做的点心,我做的午夜三明治。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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