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一股熟悉的冷香味浸润在其中,一时盈鼻。
手臂垂了下来,顾弦望盯着镜面,半晌,发出了声释然的嗤笑。
现在所有的症状似乎都已经对上了——如果软盘里的视频没有作假的话——她身上出现的,正是所谓的禁婆骨发作后的症状。
她将那堆绷带扔进了垃圾桶,双肩微微塌丧,也好、也好,与其在先前的自疑中惴惴不安,不若像现在这样,起码笃定了自己的确身染禁婆骨这件事,桥归桥,路归路,她身上欠的债,也终于是算清楚了。
她将衣领拉往一侧,将肩上那张医用胶布也撕了去,下面的那道口子愈合得不如手臂快,黄色的瘢痕与一层蓄起的死皮都还很明显。
揭下那层如蛇蜕一般的透明皮肤,用指腹搓了搓,再稍微一抿,那东西就碎成了粉。
这是不是就是某种蜕变的征兆?
她最后会变成像是茧中巫女那样的禁婆么?
不,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如果她真的身染禁婆骨,那师父师兄,龙黎叶蝉,他们会不会被传染?
时间真的不多了,顾弦望咬咬牙,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弄清楚她发作的进程和感染他人的条件,不论如何,她得保下这些她所在意的人。
顾弦望掬了一捧凉水,好好洗了个把脸,收拾停当,估算时间,她将所有资料一并收进背包中,打车先去了趟医院。
韩医生恰巧昨晚值的是大夜班,赶在他下班之前,顾弦望截了胡,一开始韩医生还以为她是来问转病房的时间,没想到她的问题更刁钻。
“我妈妈的皮肤上,有没有出现一些黄斑?”
“黄斑?”韩医生猜测她想说的是褥疮,“像这样长期卧床的患者,出现褥疮是很——”
“不,是黄斑,浅黄色,类似于沾染花粉的颜色,表皮不会腐烂,几分似霉菌,但是会脱落,她身上有这样的地方么?”
这么细致?韩医生仔细想了想,在查床的时候值班护士似乎提到过,患者的颈部和腋下出现过这样类似的黄斑,疑似皮肤病,因为对现下的主症不影响,他们也没有过多在意。
“嗯,是有的,等转进普通病房,可以再去皮肤科看一下。”
果然,顾弦望心微沉,接着问:“我妈妈送来医院的那天,有没有流鼻血?”
“有。”这次他几乎毫无迟疑,“我记得很清楚,不仅是鼻血,她是口鼻一齐出血,从急诊送过来的时候,整个氧气包上都是血,要不是急诊提前打过电话,我还以为……嗐,现在都过去了,你放心,你妈妈的情况正在逐步好转,现在虽然还在昏迷,但这正是身体在自愈的现象。”
顾弦望神色淡漠,不见一丝喜色,她清楚那不是自愈,先前的苏醒根本就是回光返照,只是进一步’蜕变‘的前奏罢了。
谢过医生,从门诊大楼出来,医院内外已然是人声鼎沸,停车场外的车流排成长龙,城市、人群、噪音混杂一片,瞬间排山倒海地扑面而来。
她微微蹙眉,走到墙角的花坛边,给姚错的妈妈拨去电话。
上午七点,电话在二十秒的时候接通,那头有些惊讶,显得热切而欣慰:“弦望,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哎呀,医生是不是交代你别说太多话?你现在还会不会咳嗽啊?体温怎么样?阿姨这几天没能顾上去看看你,等着过一阵你来家里吃饭,阿姨好好给你们补一补。”
咳嗽?
顾弦望试探着问:“我…身体还好,师兄怎么样了?”
“嗐,你别担心这孩子的事儿,先照顾好自己,啊,等他醒了我再好好教训他,和你一起出的门,怎么一点儿心眼也不长,净往那危险的地方去,还好你现在没事儿啦,不然我这心里……哎,这几天可真难受死了。”
顾弦望一怔:“师兄还没醒?”
那头一顿,声音还是低了下来,嘴上虽然骂得起劲,心里到底还是宝贝这个儿子,“还没,大夫说他这是肺部真菌感染引发的高烧,不过还好前两天有人送来了环境样本,只要对症用药,很快就没事儿了,你看你这身体就比他强,醒得也早。恁两个下次可不敢再这么瞎闹了啊,阿姨心脏可不好。”
“等你们两个人都出院了,再好好摆一桌,请你们师父吃个饭,这次还得是多亏了他。”
那头还在交代着人情世故,顾弦望却已经寒了脸。
从贵州回来到今天,师兄因为肺部感染始终未醒,为什么师父没有告诉她,就连陈妈也帮着隐瞒,那溶洞里的菌丝显然对她影响更大,但为什么自己并没有感染?原以为在祭坛中她那次咳血是就是因为溶洞孢子的寄生,现在看来那时之所以吐出菌丝,反是因为她身上禁婆骨在起效,这么想来每次遭遇蛊虫她虽总成头号标靶,但凡是触了她的血的,又都不约而同的死了。
难道说这禁婆骨和夜郎族的蝇子蛊一样,种在身上只要还不到发作的时候,反而对身体可以起到一个保护作用?
同行的人里叶蝉没事可能是因为有神眼的关系,龙黎…她本身体质就不同凡人,萨拉他们不知怎样了,不过龙黎自己来了天津,或许他们几个也感染了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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