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望:……她说有什么用,鸟又不是她养的。
不知是否因为她身上连血腥带药剂的气味太冲,金乌在她怀里窝得极不老实,没两下就扑腾起来,它体积在这,稍微一动便牵扯了她肩上的口子,疼得钻心,手一松,尾指不知有意无意竟顺势将那布囊勾了下来,接着金乌就扑着翅膀飞到龙黎脚边,没羞没臊地蹭人家的腿。
龙黎冷淡地瞧着它,说:“如果这真是金乌,确实可以一试。”
肥鸟:啾?
叶蝉刚好手边就有团毛线,她比量着抽出一截,给金乌系在脖子上,这一看就和遛狗绳差不离,“那咱们冲出去试试?顾姐姐你刚开门的时候门外什么情况啊?”
“应该是杀虫剂起效,小咬不多了。”
叶蝉点点头,忽然又想到:“那这本书…我是不是该还给人家?”把绳子交给龙黎,她从怀里把硬皮的《红与黑》拿出来,依依不舍地翻了翻,书页哗哗翻响,倏地从中漏下一张粉色的薄纸片来。
杨白白离得近,顺手一捏,看了眼:“车票?啧,这书多半也是给偷来的,车票还是前年的东西,这人是从贵阳坐火车到的西安。”
“那也不行,不告而拿是为偷。”叶蝉瘪了瘪嘴,“要不,我把书钱给他留下好了。”
杨白白嗤她:“假正经。”
顾弦望盯着那张车票的背面,心里忽然莫名发起毛来,“给我看看那张车票。”
两年前的火车票大多还不显示姓名和身份证号,只有车次信息,验票方式也较为原始,顾弦望之所以觉得发毛,是因为从背面看这张车票的两个角被对称地撕去了个三角形,这不是验票人员做的,完全是乘车人自己的习惯。
这两个三角形非常规整一致,但并非刀片一次割去,它纸面上有毛边儿,说明撕的时候连折都没折,全靠手眼一点点校对,时隔两年再看,她手指轻抚过三角的边,脑子里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带着眼镜,穿着老式西装的中年男人独自坐在火车上,低着头一点点撕纸的模样。
如果这张车票他撕得满意,就会在车次的箭头下面留下自己独特的签名,g。
这个习惯,是顾弦望在翻阅那本考古资料文件夹的时候发现的——顾瑾年独有的习惯。
她盯着车票上用钢笔草书的g字,冷声道:“把书带着吧。”
第94章 脱出
最后叶蝉还是给柴屋主人压了三百块钱作为补偿。
环视一圈, 柴屋里统共四个人,轻重伤员就占了三个,叶蝉攥着那条绳, 拉开条门缝, 纠结道:“真让我走第一个啊?”
杨白白催促:“让你走就走,趁林子里的鬼东西还没出来, 你抓紧点。”
得,叶蝉咬咬牙,嘭一下拉开门,大喊声’冲哇‘,就见金乌肥硕的身子扑腾起来,在半空翱翔了两米, 接着落了地, 飞不动, 用小爪子生蹿,一大一小俩影子就和企鹅似的,周遭的小咬果然不多了, 零星的三两团, 被龙黎眼疾手快地精准扑灭。
快速冲过浅滩,金乌一脑袋扎进雾林, 视线瞬间模糊,就是为防这情况, 出来前几人腰间系绳, 都连在一起, 杨白白负责前哨, 顾弦望负责断后,怕就怕林地里还藏着以前古早的猎户陷阱。
先前顾弦望的心绪一直不定, 整个人都处在对抗和奔逃的紧绷状态里,回来后又被那张车票扰乱,只觉得脑海中无数疑问没个着落,现下被这林间雾气再度笼罩,反倒冷静下来,注意力一集中,她倏地发现了不对劲——
龙黎的状态,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她脚步未乱,也始终紧跟在叶蝉身后,但顾弦望就是感觉到了那丝异常,就好像、好像她看不见了,她身上惯有的那种鹰隼般的凌厉此时只像个空壳般虚套着。
她心里一紧,急赶了两步,这股血腥气……
顾弦望手臂前伸,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龙黎这时才似有所察,脚步倏顿,慢下来侧头问:“怎么了?”
她压着声音:“你身上的伤更严重了么?”
顾弦望初回柴屋时便觉得奇怪,龙黎虽然泼过酒,但也不至满身酒气,现在想来,那酒气不像偶然,倒似是刻意留在身上用来遮掩的,她的伤比杨白白严重得多,但就连他也不见察觉。
龙黎的神色半隐在雾色里,好似是笑了笑,不待说话,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传来杨白白的低叫:“欸,你别跑了!”
叶蝉慌乱地说:“我没想跑啊,是鸟爷拽着我——卧槽,这是什么啊?”
几个人的腰绳捆在一起,留的距离只有两米,很快顾弦望和龙黎同时感觉到绳上的拉力,忙往前去,朦胧中她便看见一道极高的长影竖立在前,有了先前雾林里那爬在树上的’络新妇‘的遭遇,此刻她寒毛一竖,立喝道:“叶蝉,快回来!”
“啊?”叶蝉应了声,跟着又叫:“你们快过来看,这个好像是个祭台。”
祭台?
顾弦望一怔,倏地与龙黎对了个眼神,两人缓慢走近,几步后便觉出了区别,脚下这片地是翻造过的,不知加了什么药水,片草不生,并间或用竖立的卵石叠出奇怪的图案,可惜有雾气遮挡没法得到全景,一时间分辨不清,周遭的树也都经过砍伐,特意空出了这片平台,在一米余的能见度里,隐立着方正的台面,台面上竖立一根通天般的长杆,那长杆两侧嵌着牛角模样的东西,像是一把把圆月弯刀,将长杆节节贯通成刀梯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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