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望只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等雷晷?等个毛线雷晷,自己居然还信了她!
一拳捣在棉花枕头上,卸了力,她狠狠揉了揉眉心,冷静下来,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这房里,隐约的,有些滴滴答答的响声,很闷,许久才会续上一声哒的脆响。
找寻间,她突然发现床边,也就是离她不过一臂远的那扇窗的窗帘褶皱看起来有些僵,好像罩着什么东西似的,细细长长的,跟那老式的竖杆衣架差不多。
帘底没有脚。
只是瓷砖地板上小小的积了一滩水。
她吸了一口气,蓦地想到刚才开门的动静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出门来看一看,现在房间的大门是半敞着的,能看到一部分廊道的样子,如果她此刻去掀窗帘,她的后背就会完全暴露在门隙里,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分明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却莫名的好像十分拥挤,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隐隐藏着什么阴恻恻的东西。
但是没时间拖沓了,她在这里浪费的每一秒,都会让龙黎跑得更远。
心一横,顾弦望迅速踏出一步,结果足尖落地瞬间,山中轰然闷出一声雷鸣,唰的一声,她同时拉开了窗帘,帘后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只是沿巷的窗开了,雨水顺着窗缝呼呼的打进来,将那片帘子打出一道细瘦的影子。
接着回头,门外也没有人,自己吓自己么?顾弦望定了定神,眉头随即便拧了起来,龙黎要走没必要翻窗走,整个屋子都是干净的,怎么可能独留这扇窗户大开着?
仔细去瞧,那塑料的窗框上明显有一道泥痕,应该是个脚印,那人足心压着窗框,前后的鞋底纹恰好印在多出一截的坎墙上,拿巴掌一比量,是个男人的脚。
有人进来过。
但屋内却没有鞋印。
顾弦望瞬间想明白了,这厮是个职业的,他进门的时候,龙黎已经走了,他一无所获,所以离开时便不再做保险措施。
会是引诱她们来的那伙人么?应该不是,这人虽有一定的警觉性,但身手太次,全然没有在贵州时那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想到这顾弦望不禁苦笑,这叫个什么事,前狼后虎也就罢了,居然半道还让土贼盯上了眼。
不待拖延,她迅速出去将杨白白和叶蝉的门都敲了一遍,两扇房门都没人应。
嘶,不应该啊,杨白白跑了很正常,但叶蝉能跑到哪里去?
不死心,顾弦望又砰砰砰地敲了足足三分钟,里头才哒哒哒传出来踏地砖的响,不一会儿,门无防地大敞开,叶蝉套着她那身企鹅毛绒衣,一脸茫然地搓着眼:“啊,顾姐姐,到点了吗?”
顾弦望:“……已经过点了。”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有点。
“啊?”叶蝉一激灵,看看天色,“哎呀,我都定了闹钟了,是不是误事儿了?”
她有些狐疑,叶蝉睡得死这是早知道的,但今晚也为免太死了,“你一点铃声也没听见么?”
叶蝉摇头:“哪儿啊,我连雨声雷声都没听见,一进屋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这好像,不太对劲,这已经不像是单纯的睡得死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听见铃声,一开始以为是禁婆骨发作导致的,现在想来,难不成还有别的因素?
这村子——今晚好像有点问题啊。
“收拾一下背包,我们先开车出去,有点不对劲。”
叶蝉眨眨眼,也没问为什么,立马行动,很快换了身衣服出来,“龙姐姐他们人呢?”
顾弦望摇了摇头,面色冷僵,拉着她就往外走,地仙居的前台没人,厅里大门是虚掩着的,不等她拉开门把,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就这么一顿,那人影已经晃了下来,阿姐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裳,围裙还没解,脸上笑吟吟的,只是这笑冷得要命。
“两位美女,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顾弦望冷声:“老板娘,我们退房。”
阿姐人没动,还是大半身子隐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哎呀,是哪里住得不满意吗?”
“没有,只是有些急事。”顾弦望一手扶住了门把,“押金不必退了,用来补偿你们的门锁吧。”
她说完便拉开了大门,外头的风雨声骤然放大,趁着那一丝昏朦的天光,阿姐迈了一步走下最后的台阶,她手里的大片的砍肉刀刀锋透出新磨的光泽。
“这可不好办啊美女。”她歪了歪脖子,“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啊,雷雨夜,不出门呢。”
顾弦望瞥了眼她的刀,一笑:“那就对不住了老板娘,短暂入乡,不便随俗。”
说着,身子微侧,让叶蝉先出了门,转身推着她的包撒丫子就跑。
“上车!”
叶蝉跑了没两步,在巷口突然停了下来,顾弦望顺着她的视线回看,只见金钩镇这条勉强算是主街的石板路上,远远的有一行人正慢步在雨幕中,他们个个披着灰朦朦的斗篷,正中间的还抬着……一口棺材。
出殡?这个时间?
可没敲锣没打鼓甚至一路无人哭,安静得简直像是在演一出默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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