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蹦得更高了:“有毒啊?”
“现在应该没有了,都是死的。”
龙黎脚步微顿,侧首扫了季鸢一记冷眼:“安静。”
季鸢听说都是死虫子,胆子也大了点,讷讷地在嘴上比了个拉链动作,OK。
这么庞大的数量,虫子总不会自己死,伤口还能切得如此平整,顾弦望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肯回头那人的背影,叶蝉一瘸一拐,蹦跳的时候扯得她打晃,她脚步一踉跄,视线滑下去——
咔啦一下,踢开块碎岩片。
岩片下面,藏着一小片黑色的粘液,和蠕虫的尸体不同,这种黑液非常浓稠,隐带着刺鼻的香辛气,她先前便见过,就在盗洞内,她的手,沾到过。
瞬间她记忆闪回,先前他们一行重回盗洞,在进入岩道之前,洞壁上那些黑色粘液的痕迹好像是不见了,但当时几人扎堆,她就没有注意,盗洞本身就是人工铲打出来的,挖痕隐没在挖痕里,根本看不出来。
“别停,继续走。”
…
又过半小时,叶蝉实在蹦不动了。
其实脚趾已经包扎过了,物资这么紧俏的时候,消毒水,止血粉,双管齐下,绷带包得像断了腿,但她还是觉得疼,主要是恶心,也不能怪她矫情啊,那种可怕和这种可怕完全是两码事儿,再说龙姐姐也给药了,说明人家心里还是有咱,不说话就不说话吧,那是剑的问题,交情还在就行。
交情还在,她就不怕了,甚至还敢得寸进尺。
“我说,咱们歇会儿吧,真要累死了。”她一屁股捡了个干净地儿,向前头喊话,“顾姐姐还发烧呢,我脚疼!”
龙黎停了步,第一次回头。
三人组毕竟有默契,说深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叶蝉敢当着老虎面摸胡须,别人就没那么自然,毕竟前头见过血,加之龙黎的确天生自带反派气质,广东话说佛都有火,菩萨修罗一念之差,本质上还是忌惮她的能力。
“十分钟。”她说。
叶蝉乐滋滋的,拍着岩板让顾弦望也坐,招呼:“十分钟也行,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啊,那啥,白蔹,师父,都来歇歇腿啊。”
患难不见生,她天生是个社交狂魔,绑匪不像绑匪,人质也没个人质样子,这头坐下人,那头她还想管龙姐姐要水要巧克力,再危险也得先填饱肚子,不做饱死鬼她不能瞑目。
顾弦望很别扭,她知道龙黎还有意识,但她们之间现在就像咬合不良的齿轮,卡着棍,那根棍就是她手里的青铜剑,她隐隐约约有种猜测,青铜剑本身好似也有意识,她占据了龙黎部分身体,寄生似的。
但自己现在虚弱异常,根本没法再把剑夺下来。
人群自然而然地分了堆,他们几个窝在一处,龙黎远远坐在前面,正阖目。
顾弦望将巧克力和水先递给尚如昀,“师父,先补充一点吧,别累着。”
尚如昀没接,抬指号在了她的颈脉上,这一路她虽然强作镇定,但毕竟骗不过师父的火眼金睛,她的体温比预想中高,起码已经到了接近四十度,但手脚很凉,烧的全是内火,像冰裹着火柱,远比普通的病更磨人。
肌肉和骨骼都开始隐痛,这种痛就像虫蚀,会从骨髓里慢慢渗出来,起先是骨骼碎裂的痛感,然后蔓延到皮肉,活啃一般,这就是禁婆骨的威力,她再熟悉不过。
顾弦望握了握尚如昀的手腕,摇头:“我真的没事,师父,别担心。”
疼痛是熟悉的老朋友了,她的神色很平静,外人看不出异样。
尚如昀绷着脸,视线扫过她耳后的经络,这个位置顾弦望自己瞧不见,那原本纳着蛇灵珠的脉络上浮起两道蜿蜒的青线,这是灵珠污染后药性衰败的迹象。
这颗珠子,已经撑不住了。
“我不饿,你吃罢。”
“师父——”
“欸,都不饿?”季鸢趴身子伸长手,“那我吃了,我饿。”
叶蝉眼疾手快,一把拍开他的爪,“抢啥抢,饿死鬼投胎啊?”她把自己的巧克力掰下小半块,递给他,“现在讲究按需分配,你懂不懂敬老爱幼啊?”
“谁是幼?你啊?”
“那怎么,我还读书呢,学生就是幼,祖国的花朵。”
“蔫花儿也是花,你留级啊?这么可怜。”
“你这人有没有常识啊,研究生懂不懂?满打满算,我是国家十级保护动物。”
季鸢嚼了满口咖色,“我不懂,我就没上过几天正经学。”
又是一个杨白白,叶蝉翻了个白眼,“你还挺骄傲?都什么年代了,香港电影都没落了,你还玩古惑仔那一套啊。听花朵一句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什么江湖不江湖的,白瞎。”
“嘿,我说十级保护动物,那你来淌这趟浑水干嘛来了?”季鸢嗤她,“假正经。”
叶蝉最不怕的就是舌战,“那你来干嘛了?瞧这一身伤,出去有人给发钱吗?三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满八旗啊,这么嘚瑟。”
尚如昀突然接话:“公输一脉,上数四代,倒的确与皇庭有些瓜葛,清朝溥仪在位时,季家就曾在清宫造办处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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