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紧随其后, 便见着那古老的刀梯森冷矗立。
季鸢大马金刀地坐在柱顶,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说:“速度挺快啊。”
白术眼放精光, 唇角扬起抹兴奋战栗的弧线, 半句废话不提,猱身直跃三阶之高, 两下攀援,一腿蹬天, 直撞向季鸢的鞋底, 接着倒挂仰身, 又欲使出他那套熟悉的沾衣寸拳。
但这次, 季鸢并没有再如他愿,白术手刀方一刺近他胸肋, 半空便猝不及防地被截住了腕。
白术目光一凛:好快的速度!
下一秒,剧痛猛然导入脑海,只听着咔嚓一声,季鸢笑眯眯地折断了他的右腕。
不待反应,那手摸着他的右臂游蛇样的捏上脖颈,季鸢这双手也如他效仿的那位二世祖一般,白皙干净,未沾春水,漂亮的手指卡在白术突出的喉结上,似盘着颗玉珠。
季鸢将他整个人提到身前,“追我追得这么紧,是想找些什么呢?”
白术双脚腾空,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喉颈,他紧咬牙关,原本懒散双眸已是目眦欲裂。
“啊,你现在不方便回答。”季鸢笑了笑,“也好,我说话时不太喜欢被打断。”
“当年你捡回一条命,多活了这么久,可惜不见多少长进,你以为你能嗅到什么气味,我不知道么?”
“你……故意……”
“呵,我刚说完不喜欢被打断。”季鸢略一挑眉,手腕稍抬,迫他仰头,“饮鸩血,化枭鬼,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能有今天,还得感谢我啊。”
“所以啊孩子,你可是找错了龇牙的对象了。”
“那些…是…假的——”
“假?”季鸢啧啧摇头,“非也,对付你们这等角色,何必作假?想知道的,你大可去查、去找,用尽你所有的力量,耗尽你仅剩的时间,去挣扎,去表演。”
季鸢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爱怜:“乖孩子,努力取悦我吧。”
在白术放大的瞳仁倒影中,季鸢笑着收紧五指,直至扼断了他所有神智。
然后,他松开了手。
“我在死亡的门扉之下,等待与你再次相见。”
砰——
龙黎戛然止步,视线缓缓从伏倒的白术身上抬起,刀一样扎在季鸢身上。
他拍了拍手,纵身跃下,“来得正好啊,碍事的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解药在哪?”
“解药?”季鸢歪头,“什么的解药?”
“禁婆骨,人参血,随你称呼。”
季鸢哈哈大笑:“巧了,这东西我也在找,你信吗?”
“表情别那么严肃嘛,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龙黎抬起青铜剑:“你也配?”
季鸢敛了笑意,视线在她身上兜转半晌,复又温声道:“不知者不为罪,我不怪你,未来你就会明白,这天下间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再配说这句话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龙黎手中的剑,“这一路,你忍得可够辛苦的,悦神剑未认主,咬起人来,可凶得很呐。”
龙黎默了默,倏地冷笑:“我不是龙家人。”
季鸢挑眉:“哦?”
“你们,也不是。所谓龙家人,不过是个幌子,是么?”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
季鸢大笑方歇,揩着眼泪道:“不不不,你误解了,我这是感动。”
“你不懂,你现在还不理解,你就像一副完美的画,还差关键的一笔,”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还差一块拼图。”
“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抬起手臂,抻展五指,而后突如猛兽一般咬住了自己的内腕,瞬间便撕下大块血肉——啪嗒啪嗒——浓稠的鲜血滚浇在地,他吐掉嘴中的肉,将手腕转向龙黎。
黑色线虫再度从血管中涌现,密密麻麻爬满骇人的伤口,很快,那血腥的口子寸寸黏合,抹去残血,一切又如新生。
“一样的,强大,不死,孤独。”
他眼瞳逐渐染上野兽般的腥光,看起来却又闲适至极,欣赏了片刻林中雾境,最后朝向棺山的方向:“我还得谢谢你们,把我带了进来。”
他转头:“啊,你不是想救顾小姐的命么?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救她的办法……”
…
“顾弦望!”
雾林的另一端,顾弦望和尚如昀叶蝉杨白白缩成一圈,周遭围满了成熟期的玉箫地蟾和蜈蚣蛊。
杨白白指夹飞刃,咬牙切齿地瞪她:“你…你平时就不能多积点德?”
顾弦望:?
“我哪里不积德?”
敌军包围之下,杨白白气得跳脚,先前探路只遇到那么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方才也是,若不是在林中相逢,他压根没想到大雾里还藏着这么多毒蛊之物,跟着顾弦望跑,这路上的伴是越跑越多,越跑越密,生路还没寻见,死路先到眼前。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身上的仇恨值拉满了吗,人见人烦,兽见兽咬?
他想骂街,但身边还站着尚如昀,到底是有过牵连的长辈,对上他杨白白总是不大自在,脏字在牙缝里滚了一圈,又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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