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身上都很热闹。
顾弦望看了看满身虫子昏厥过去的两个人,喉头一滚,走近了问女人道:“上面…还有人吗?”
那女人白了她一眼,“废话,你以为这洞是下水道么?”
顾弦望一身狼狈,实在没力气和她吵,但一颗心又悬垂着,落不下,慌慌张张,像雨前的风。
半晌,一道影子映进洞壁上,接着那白鹤似的人翩然落了下来,声音依旧轻,她直起身,衣服上又见几条细微的裂口,好在身上没沾上虫子,见到顾弦望,眼睛弯了弯,璨璨的,像两颗自云雾里亮起的夜明珠。
原来这就叫做劫后余生。
龙黎眼中的笑意像蜻蜓点水,眸光随即复归深幽,她说:“我没有找到叶蝉。”
顾弦望一怔,还没应她,便被姚错叫走:“弦望,来搭一把手。”
用来捆人的绳子是山里常见的粗麻绳,不是他们携带的专用登山绳,也不是龙黎他们带来的,姚错仔仔细细把查克的手捆了三道结,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替老狗烤身上的蚂蟥。
顾弦望心里有些乱,被他叫了一声就下意识地蹲下来,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反而更复杂了:导游和叶蝉失踪,查克老狗萨拉这一队人算是误打误撞被他们给生擒了,但作为队长的龙黎还好端端的在他们身边,唯一的好消息是师兄没事,但与师兄一起出现的这个身份成谜的女人,她猜测多半是把他们扔进溶洞,又袭击了萨拉等人的那一位。
顾弦望一面用火机给萨拉烧虫子,一面偷觑着龙黎,她的表情里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道对于此刻她所有的队员都落难了这件事,她是怎么打算的。
看完龙黎,顾弦望又挪过眼,又一次打量了那个毁了容的矮个女人,她脸上的五官几乎错位了,看不出模样和年龄,但从她颈部露出的皮肤状态来看,估计年龄与自己差不多,这女人身上穿的像是县城里常见的搭配,过时已久的印花T恤和单色运动长裤,没有首饰,也没有任何别的能证明她身份的物件。
顾弦望想了想,低声问:“师兄,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姚错的神色有些复杂,愤怒、不甘、后怕、疑惑都掺杂在里面,他看了眼查克,又将目光落到老狗身上:“算是被他放了一马吧。”
他刚开口,龙黎忽然又向上一跃,回到甬道中,顾弦望抬眼间,与那女人对上了目光,人家不咸不淡地说:“她去试着捞装备了。”
顾弦望:……
这时她才意识到,不论是查克这一伙还是她们自己,都没带着登山包。
真的是,又渴又饿。
姚错瞟了一眼洞口,像是突然松懈了些,双肩一沉,迅速问:“弦望,你伤得怎么样?为什么后背上都是血,是不是被那个女的——”
顾弦望被他问得一愣,抻着脖子向后背看:“血?哪来的血?”
确实,她后背的衣服上糊了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像是被谁的血手给抹了一把,她又看看地上躺的这几个人,没人手上有这么大的口子。
再往前回忆,近过她的身的,除了那些弓手,再就是……
龙黎。
龙黎?顾弦望皱起眉,她手上有伤口么?刚才一瞬间太快了,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点,而且那人恢复得那么快,说不定真有口子也已经愈合了。
假设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在顾弦望的后背上偷偷地抹上自己的血?
顾弦望突然想起她两次受伤,一次是面对水牢的蝇子蛊,一次是从白菌洞主那里救出她的时候,这两次顾弦望都在场,却都没有参与真正重要的时刻——龙黎是怎么解决掉那些东西的?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龙黎的血有一些其他的、特殊的作用会怎么样?
这一次在吊头林,她为什么没有被髓蜂攻击?
掉入蚂蟥坑后,又为什么全身而退?
“弦望?”
顾弦望眨了眨眼,忙说:“不是,和龙黎无关,我们遇到了很多…危险,你们是怎么回事?是老狗放了你?然后,你和这位……”
“叫我玉子。”那女人耸耸肩。
姚错道:“其实在山崖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先走,这个老外在溶洞里的时候就发现了另外的窄道,这些路就像是虫蛀一样把山体都蛀空了,他从外面下到洞口,又从洞口钻回山体里,一路走到天坑底下。”
“没走?”
“是,他们把我的嘴塞住了,我发不出声音,你们从另一侧攀岩下来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个掉下山崖的阿婆,那个时候阿婆还没死,但是断了几根骨头,老外说留着她可能还有用,就让…老狗把她捆好了背起来。”
说到这,姚错略微一顿,搓了一把脸上干落的泥浆,“我觉得老外是故意的,他生气老狗把装备留下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发作,所以故意让老狗背着人进林子。”
顾弦望有些惊讶,从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都没死,这个蛊婆子的生命力也不是一般的顽强,“那后来你们怎么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那蛊婆子又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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