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当即反驳道:“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林少安代入了自己心头的朱砂痣,也自然而然把别人的爱人想作良人,当然不认可明理的话,只觉得沉闷又憋屈。
她默默看向容倾,点了点头:“嗯,我也相信。”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明理两指一戳:“你相信个什么劲?什么时候变成明柔的跟屁虫了?”
她捂着脑袋,又羞又脑:“我不是跟屁虫……”
容倾这才弯弯眉眼,放下筷子把她从后背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额头:“嗯,漾漾不是别人的跟屁虫。”而后,笑意越发浓郁,点了点她的小鼻尖,笑话她:“只是我的小跟屁虫,对吧?”
撩而不自知。
林少安软了软瞪眼锋眉,又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没有恼怒,脸却愈发红润了。
明宪初也满眼宠溺看着林少安,笑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眼睛一弯跟藏了蜜似的,在学校不少男生追吧?”
随即又嫌弃的看了眼明理,连着容倾一块儿数落:“你看看你们两,我是说不催你们,可也别等咱们小少安都有男朋友了,你两还孤家寡人呢!唉!要都孤独终老啊,就你们姐妹两搭伙过吧!”
明理蹙了蹙眉:“啧!别咒我!”
而后斜了眼容倾,知道母亲的意思单纯,她却只觉得禁忌又毛骨悚然,恼羞成怒道:“谁要跟她过了?!”
想到失而复得的爱人此刻也应该正和家里人团聚,心里头又温软了一些。她不知道怎么跟一生要强的母亲坦白,自己到了晚婚的年纪依然不结婚,根本不是为了工作。
只是无奈,爱上了可能终其一生也没办法结婚的人。
容倾笑而不语,松了怀抱,揉了揉林少安的头发,不露声色地喝完最后一口热茶,默默起身收拾了碗筷。
林少安呆呆看着容倾的背影,心生怜惜,同时也黯然。她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总是那样萧条地站在孤独里。
可明明就不一样了,十年前容倾孤身薄影,除了佳节还能会到家里团聚,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而这个家说到底,即便没有容倾也是一个完整的四口之家。现在,容倾明明就有她陪着了。
她是她捡来的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
“说的对,我就是倾倾的跟屁虫。”
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起身跟进厨房,去接过容倾手上沾满泡沫的碗,并肩在一旁的水池清洗。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破僵局:“倾倾,什么样的爱情叫靠谱?”
容倾弯了弯嘴角,淡淡回答:“你妈觉得靠谱就是靠谱。”
林少安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又问:
“我说得不对吗?年龄和性别一样,都不应该成为两个人相爱的阻碍因素,不是吗?姐姐和于律师在一起没错,妹妹和大她很多的人在一起也没错。”
她想:所以我喜欢你,也没有错。
容倾颔首浅笑,应道:“理想化来看,是的。”
那怅然的声线又说:“可是漾漾,两个人是需要在现实里相爱的。”
“现实?”
林少安错愕不解。
容倾不再解释,她也不再追问,只是不禁想着那段不愿提及的初恋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让一贯自由随性的容倾,说出这样一句凄凉话。
手上的碗碟,刷了一遍又一遍。
回忆到达十几年前的某个同学聚会上,容倾和徐书凝坐在离彼此最远的对角线上,酒过三巡,几个旧友说着高中时都曾暗恋甚至追求过容倾的往事,一贯含蓄的徐书凝也第一次举杯畅饮,带着醉意过是醋意玩笑说:“她还没结婚啊,你们还有机会。”
彼时容倾只是黯然苦笑,把烈酒一口口吞进胃里,在夜里一个人痛到冷汗淋漓,第二天一早寻常般拿起手机,回应她的早安。
明理和于茉芙的那段过往,让她在十几岁的年纪,就顿悟了原来女人也可以和女人相爱。也让她错以为,每一段同性恋爱都是可以开诚布公的。
直到徐书凝质问她为什么要到学校来找她,为什么要在拒绝男生的告白时说“有女朋友”这样危险的话,她才愕然醒悟。
爱情是不该被现实束缚的,曾经她也以为爱情只需要两个人惺惺相惜就足够了。可欲想冲破一道道枷锁,就会在身体上勒出的一道道血痕,那样的痛,她不敢说自己还敢尝试第二次。
她早就做好了一生孤独的打算,只想把曾经留下的那些爱恨遗憾通通抹去,不留痕迹。
林少安默叹一声,接过了容倾手里反复刷洗的盘子:
“够干净了,剩下的我替你冲掉吧。”
容倾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弯了弯嘴角,松了手。
等满池污浊洗净,容倾的心情也随着满目清亮一点点明媚起来:“好了,小朋友,谢谢你帮忙。休息去吧,我把灶台再擦擦。”
林少安没有听话去休息,看了眼客厅的方向,隐隐约约还听见些“孤独终老”,“寂寞”,“人过了三十岁”之类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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