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这个房间过的第一夜,醒来时的味道却是熟悉且心安的。
时针走到了八点,天空显然已经大亮了,半透的窗帘给房间余下些朦胧温柔的光。飘窗上摆了个矮脚小木桌,一台笔记本,一杯还剩一半的冰美式。
容倾已经回完了早晨第一封邮件,慵懒地倚靠在窗边,低柔地侧望向窗外, 好像思绪万千, 又好像什么也没在想,只是放空。
睡裙外的披风欲盖弥彰, 把那娇媚傲人的身材藏匿地越发引人遐想。长发外层的蓬松透过来微亮的光,发尾弯起松弛随性的弧度,和她嘴角的笑意一般。
林少安醒了有一会儿了, 睁着雪般亮晶晶的大眼睛就这样侧身望着, 默默不声张。
但容倾还是发现了她, 回眸一笑, 白皙如雪的脸上还微微泛着些慵倦的桃红, 桃花眼一弯,依然风情如昨。
她起身落脚, 提了提肩上的毛毯,一步一娇柔地坐落在床沿, 还不忘俯身给她一个早安吻,揉了揉她的头发,才温声问她:“睡得好吗?”
林少安心里的丛林被惊起一群鸟雀欢飞,羞红了脸往被里藏了藏,点头。
“倾倾呢?睡得好吗?”
容倾眉间轻蹙,微笑着沉默。
她醒得很早,确切地说,是和过往无数个夜晚一样,从噩梦中惊醒时,天都还没亮。
被上一段感情重伤留下的伤疤,平日里看似总是无形的,每到她动摇时,总会用一阵痛猛烈又生硬地提醒她,不该再沦陷。
好在这一晚醒来时,她不再是一个人,不用再独孤地强忍着骨子里的痛觉,在仅存的思念的温度中度日。
林少安神色一凝,从被窝里爬起来,满眼关切:“又做噩梦了吗?”
容倾抿住唇,有些犹豫。
她不敢告诉林少安,这个噩梦里没有拳头和怒吼,没有摔碎的啤酒瓶和孩子无声的哭喊。
是一座座迈不过去的门槛,是一条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是生母临终前依旧不放心的泪眼,是父母不忍责骂却默默失望的眼光。
是恋爱中捉摸不定酿成的后怕,是失恋后肝肠寸断落下的病根,是遗忘了多年,依旧会在某个时刻想起,把心里好不容易建起的信念摧毁得面目全非的余震。
是欢闹人群中,忽然仓惶松落的手。
是少年眼中,终究被世俗泯灭的光。
她曾经历过的那一切,她都不敢告诉林少安。
她摇摇头:“没有,我也睡得挺好的。”
眼眸一弯,眼尾已经看得见岁月留下的一缕轻纹。但岁月待她仍是温柔的,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了。
林少安看着她眉眼中片刻的迟疑,便了然她睡得并不好,用双手温了温她的脸颊,又把额头贴上去试了试她的体温,察觉到一切正常,才安下心几分。
“倾倾,毫无保留的爱,不仅仅是分享,也要有分担。”
容倾眉稍一惊,林少安眼中早把一切看穿,让她无处可藏。她只好颔首,沦陷在她怀间温度里,轻柔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少安望着她低敛的面容,心间一软,忍不住在她脸上落吻安慰。
晨间温柔的光晕落在她们脸上,在鼻尖交错里忽明忽暗。臂弯双双攀附,不觉间又依恋在腰间颈后。
“倾倾,我好喜欢你。”
女孩用柔软的眼眸询问她,却撞得她心力一散。手莫名松了松,肩上的披风松散滑落,也无心去管。
她抬起眼来看她,婉拒道:“漾漾,我还有工作。”
林少安又贴了贴她的耳鬓:“不是说下午再去律所吗?”
海风又起,吹动了白纱窗帘。
容倾的矜持也被点破,无奈失笑,便顺了心意勾住了林少安的脖颈,无以言表,只点了点头。
淘气的鲸鱼一跃而起,惊得小鱼四处逃窜,引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海平面雨落纷纷。
浪花一朵朵击打着岸边砂石,又羞怯退回,不甘心磐石毫无动摇,总是刚退回又涌起。
香薰烛光摇曳,照得房间里影子跳动得有些凌乱,被褥上一道道褶皱,额前汗水屡屡经过泛红的脸颊,在锁骨汇集。
容倾不知道二十岁出头该有怎样的耐力和心气,像陪那小孩坐过山车似的,过了一个弯,还有下一个。几次完满,却迟迟等不到不终止,她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几乎气若游丝:“漾漾,我快不行了。”
林少安抬头看她,露出着窃喜的表情,吻住了她的唇,稍稍加快了速度,把她带过最后一弯。
耳边几声,轻轻绵绵。
她早从那越来越失控,越来越柔软无力的声音里听出来,不肯停下,是想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定开口。
开口诉说她的脆弱,她的伤疤。
她拥抱着她,拨开她湿润的头发。容倾明明已经睡意昏沉,却依然希望她吻她,希望她抱紧她。
无可救药,她真的好爱她。
轻轻吻过后,她俯身迷恋着她破碎迷离的眼眸,拥着她说了句:
“倾倾,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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