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看向林少安,那双清澈的眼眸让她无比动容,也比任何稀世珍宝更让她想保护。
她当然知道理论上来说,暂时不对父母家人出柜,是最安全妥善的办法。
可是,在年夜饭的欢喜里,聚在沙发上吃瓜果看春晚的惬意里,在烟花炮竹陪伴下谈起家长里短间……她真的可以忍受,藏着心间浓郁的爱意,克制下随时随地都想亲吻拥抱的冲动,和林少安再隔着几个面孔相望着,硬演一出其乐融融吗。
就算这些她都能克制,在热闹里,无意对视上林少安的眼眸,看见那一瞬间无可厚非的落寞,她真的能忍住,不去心疼吗?
只怕会脱口而出。
只怕把一个好好的年搅合得乱七八糟,只怕家里老人受不了刺激,酿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她不敢再想下去。
心口一痛,出了一身冷汗:“漾漾,我做不到。”
林少安蹙了蹙眉,心疼又心碎。忍不住亲了亲容倾的脸颊。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容倾,其实她来之前就和妈妈摊了牌。说出来到底是让容倾宽心,还是徒添压力,让容倾自责自己不能有勇气回家面对。
想来,容倾的个性,后者一定占据更多。
但这样对比是不公平的,因为三年前她的妈妈就已经在学校那场闹剧中有了心里预设,三年间她虽然没有再提,也从来没有否认自己还爱着容倾。
况且因为年幼的那次抛弃,妈妈对她始终有无法言说的愧疚。这也让她有余地,在破釜沉舟想换取妈妈认可的同时,也做好了从今往后疏离来往的准备。
可容倾不可以的,她明白容爸爸和明妈妈对容倾的恩情,就像容倾对她的一样。如果容倾也可以对他们做到破釜沉舟,那就太无情了,那就不是她爱慕的容倾了。
所以她敬畏着容倾的畏惧,也尊重容倾的决定。
“没关系,家里那边慢慢来。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替你尽孝也是一样的。”
容倾点了点头。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夜深人不静。关灯前的克制没能如愿,油尽灯灭后,又是睡梦与清醒之间,沉醉的欢喜。
林少安学什么都快,不过几个日夜相隔,就已经从怯生生的试探,到越发熟能生巧。
她心疼容倾的秘密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间,从来没有被人好好怜惜过,每每开始前,都会温柔亲吻。
骤雨彻彻底底地把街道洗过一遍,鱼儿引着溪水暖过冰冻的河。
林少安终于肯起身拥抱着她,一边吻着她的脸颊,指尖一边抚慰,或重或轻的,或深或浅的。
容倾也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吝啬对她的夸奖,即便会忽然的颤抖,即便泪水总会不受控地掉落在枕上,香薰烛光摇曳着人影,也难为不随之律动。
她还是会几次气若游丝地告诉她:
“漾漾,我要到了……”
容倾相信着林少安,不会在这个寒冬,也让她如十几年前那样,苦等一整夜,等来了一生的告别。
可脆弱至极的瞬间,她还是有一念之差的恐惧和私心,手臂持着无力软绵的力气,不断攀着林少安的肩背,泣不成声:
“漾漾,向我保证,你还会回来。”
林少安心疼又无奈地一笑,吻住她的唇:“傻,我当然会回来。”
容倾怆惶地摇了摇头,眼泪不绝落下:“你发誓……发誓一辈子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林少安心间蓦然湿润,她想不到,容倾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一个总是把妩媚风情挥洒自如,又从不留情的女人,有一天,怎么也会甘愿对她抛出自己全部的深情和脆弱。
到底是怎么可以做到,从她七岁至今十余年,每天依然能给她秘密开封般的惊喜。
“林少安一辈子都不会丢下容倾。”
她笃定地说。
也甘愿变得柔软,把从前那只小刺猬永远藏在心底,吻着爱人的泪痕,补充道: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雪色映照着房间微亮,床头玻璃花瓶中的水几度荡起涟漪,花儿坚持了好些天,终还是凋零了一片,不声不响地落在白皙中微微泛红的肩膀上。
大概是知道往后又要熬过好几个寂寞的夜晚,容倾已经几度到了耐受的边缘,依然没舍得放手,也全然不顾身份转变给她带来的那一点点不适应的罪恶感,低哑的嗓音不息:
“漾漾,漾漾……”
她是她的漾漾,她最有权利给她幸福。
她凭什么不可以爱她,凭什么不可以享受她的爱。
幸福是她的应得的。
晨曦微露,花瓣凋零了好几片,林少安这才后知后觉,有些自责走之前没能给家里换上新鲜的花朵。
尽管万般不舍,她还是中途马不停蹄地去了趟怀安,又回了趟学校完成期末总结。
除夕将近,她一直住在城南家里,陪着容爸爸和明妈妈置办年货,包包饺子。
清欢市囊括了太多外地务工的人,融合了各地风俗,家家过年的习惯好像都不一样。大年三十,炮竹声从早上五点就开始热闹。妈妈家一般早上十点就吃年饭了,而明妈妈家是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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