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无人烟的雨景里,忽然有一个匆促的身影闯入,一点点朝着她的方向走进,清丽的面容也一点点在眼底清晰,注意力才有所转移。
看清是容倾以后,她已经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是为什么生闷气,还一脸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踩着水花跑进她的伞下。
“倾倾!”
她满目欢喜,想分享自己听到的一切美妙,却看见容倾一双眼里阴郁更浓,似有话要说,又克制着咬住了下唇,握着伞柄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越压越紧,几乎在微微颤动。
许久,才低哑又冰冷地问她:“你去哪了。”
林少安心头一颤,莫名为自己躲雨耽误的时间感到自责,挪了挪暖在怀里的塑料袋:“我去给你买药了……”
在离开容倾的这段时间里,她跑到了两公里以外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处药店,买了些创可贴和云南白药,又问了好几户人家才借到了几块红糖。不料中途下起了雨,她小心翼翼把红糖和药护在怀里,自己全身都湿透了,也没让怀里的东西淋湿半点。
容倾垂着睫毛,看了眼滴水未沾的药盒,和被体温捂得有些融化的红糖,只觉得喉间越发哽塞疼痛,撇过脸闭眼一声叹息。
某些时刻,她真的希望林少安是单纯的淘气胡闹,她也好像明理斥责明柔一样,痛痛快快地训斥她一顿。
可下意识里,她似乎就是相信林少安做一切事情总是有理由的,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每恼怒已经堵在了心头,最后总会全然被打碎成心疼和怜惜。
最后,也只能无奈苦笑,揉了揉女孩湿漉漉的头发,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淤泥雨水,心疼地抱在怀里,亦如从前般温声叹了句:“傻瓜,我该说你什么好啊……”
林少安惊讶着大眼,懵懵懂懂。
回到住所以后,容倾第一时间翻出了医药包。年年来这里的经验,她早就能做到防患于未然了,救急的药品都会随身携带。
想了想,还是把里头的创可贴和所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全部藏了起来,才把药包拿到了林少安跟前。
“我先给你泡一包板蓝根,喝完之后去洗个热水澡,药包我就放在这里,下午出去之前先喷点驱蚊水。”
林少安果然紧张地看了看医药包里头,趁着容倾去泡药的功夫还不放心的翻了翻,确定没有自己买的几样东西,才又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
“嘿嘿……倾倾,你下次来要记得带上创可贴什么的嘛!在山里头一个不小心,手啊腿上啊都容易被划伤小口子。”
容倾浅浅弯了弯嘴角,把板蓝根递给她,又拿了盒风油精,蹲身低眉一边帮她擦着小腿上蚊虫叮咬的红肿,一边轻声答应着:“嗯,知道了。”
林少安看着容倾那些被创可贴保护好小伤痕,喝了口温烫的药水,心满意足。
转眼,到了在怀安县停留的最后一天。江晚云组织被劝学回来的女孩们补习功课,而那户让她们在茶园累死累活忙了一整天的人家,依然没有让女儿去上学。
江晚云习惯了希望落空,容倾却在得知消息的一时间委屈得双眼发涩,眼看着明早就要返程,思绪繁杂堵塞在心,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些许缓解,一天下来饭都没有好好吃。
林少安劝了一上午无果,下午又要和其他学生们一起开总结大会,只好跟明理告状,叫她去管管容倾。
而明理太了解容倾的性子,知道她那倔脾气一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看着夜色将近,她灵机一动,破天荒地打了通电话,把于茉芙从村的那头请了过来。带着一脸看她吃瘪的表情:“你不是最有能耐对付老顽固吗?交给你了啊。”
于茉芙路上还在揣测明理神秘兮兮叫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眼下看见是担心自己妹妹身体,只觉得心头不悦。
她轻蔑一笑,看容倾身边除了一个律助也无旁人,就迈着轻佻的步伐靠近,贴身坐下,意味深长地撑着手向容倾耳旁靠去。
“宝贝,在忙什么呢?”
“怎么和你姐一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吃饭了不行啊。”
容倾眉头一皱,隔着老远冷了一眼明理,示意她来管管于茉芙。
明理本想“隔岸观火”,打死也想不到这个没底线没原则的,有朝一日会把美色用在容倾身上。
“别忙活了,陪姐姐去吃个饭呗,”于茉芙看都没看明理一眼,却也感知到她的恼怒,心里好不痛快,越发肆意妄为,目光点着锁骨玉肌漫步到脸庞,几乎贴耳轻问:
“岁月不饶美人呐……到了这个年纪还单身,真的没有生理需求吗……”
话语刚落,一双酥媚楚楚的眼还是下意识看向了明理。
百感交集之下,明理终于还是扔下烂摊子走人了。
容倾全程神情淡漠,对于茉芙的撩拨丝毫没有心泛波澜,赶在她对自己上手之前,即时冷声制止道:“明理。”
“什么?”
于茉芙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心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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