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白月光。”宋清萝喃喃道。
“谁?”
施楚宁问完,立刻就明白了。
还能有谁?
当然是闻若弦。
“姓闻的,有白月光?”
“嗯……”
“我刚才上去,看到她在打扫卫生,那两个从来不让我进去的房间,是她为了怀念白月光留的……”宋清萝哽咽着说出来,闻若弦告诉她的全部。
她必须说。
不说会憋死。
把坏情绪都吐出去,才能想后面的事情。
施楚宁听得捏紧了拳头:“我靠,这个渣女!”
渣到她姐妹头上来了?
“呵,白月光,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一直吊着你不给回应,就是有猫腻啊,故意的,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说完啐了一口,抱住宋清萝。
“不哭了,宝贝,现在发现这个渣女的真面目还不晚,我们及时止损,真心就当喂了狗。”
宋清萝趴在她怀里发抖。
太阳烤得浑身滚烫,冰封的,冻得僵硬的情绪融化,流淌,如岩浆般喷涌而出。痛苦像醉酒的后劲,越来越大。
她憋着眼泪,低声说:“楚楚,你先去参加活动吧,我想回家待一会儿。”
不想在大马路上崩溃。
“不去,”施楚宁摇头,“我陪你。”
“我只是想回家安静一会儿,没事的,而且这次活动你都等好久了,错过又要等一个季度,快去吧。”
“一季度一次,又不是一辈子一次,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你重要?”
“……”
“上车,我们回家。”
宋清萝不再争辩,乖乖上了车。
回格林尚府,施楚宁的车不能进去,只能停在对面公共地库,她陪她步行到门口,坐着物业的观光车直达楼栋。宋清萝像老太太似的任由她搀扶,手抖了一路。
如果不是她精神状态看起来尚可,施楚宁就要考虑转道送她去医院了。
至于吗?
为个渣女。
不过,清萝和她不一样。
她对待感情是可有可无的,更注重即时体验,这个不行就换一个,而清萝,对感情充满幻想和希冀,更爱专一,许多年就吊在闻若弦这一棵树上。
长情的人最容易受伤。
她便是劝,也不知怎么劝,想安慰,也无从开口,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
.
到家,宋清萝默不作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穿过珠帘踏进衣帽间,打开柜子,捧出珍藏在最深处的密码箱,就像这些年来她无数次怀念一样,颤巍巍地输入密码,拿出里面的东西——
旧得微微发黄的米白色丝巾。
沾在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斑驳锈色,像一朵枯萎凋零的红玫瑰。
边角还绣着那个人的姓氏首字母。
是她先遇见闻若弦的,也是她先喜欢上闻若弦的,可最后陪伴她这些年,扎根在她心底的,却是另一个人。
此前令她遗憾不甘的“相遇太晚”显得可笑极了。
先遇见又怎样,先喜欢又怎样……
视线中的血迹模糊成一团,宋清萝睫毛颤了颤,就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爱过她。]
[我爱过她。]
[我爱过她。]
都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爱程苏然,所以甘愿为她放弃在海外辛苦打拼来的全部,回国重新开始。因为爱程苏然,所以甘愿冒着风险与她创业,做自己并不那么适应的事——不喜欢商场交际却要维持人情往来,不喜欢饭局酒桌却要应付客户。
一个爱看书,爱安静,爱做自由职业的,骨子里甚至有些清高的人,为了白月光,甘愿搅入声色光影中,博弈名利场内,变得八面玲珑。
与这些相比,什么星座什么车牌号什么情侣款摆件,统统都是“小把戏”。
她悲哀地发现,仅仅是“小把戏”就能让自己发疯,发狂,嫉妒得要死要活,彻夜难眠。而得知了这些真正的大事以后,心更是绝望到麻木。
若弦为程苏然做了那么多。
为她做过什么吗?
没有。
进公司是自己努力面试,调到闻若弦身边是自己用了计策,住进闻若弦家是自己耍了心机,爬上闻若弦的床也是自己使了套路
这些日子,她自以为的甜蜜,温柔,幸福,全部是自己主动争取来的——美名些是这样。
污名些,说得难听,她就是个乞丐,一路乞讨,人家给两个硬币就开心得手舞足蹈,她更是个舔狗,步步紧跟,人家扔一块骨头就高兴得尾巴摇上天。
怎么就那么贱啊……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在闻若弦这里分文不值。
嘴上说着“随便说出来不负责任”“对她不公平”,身体上却心安理得接受她的爱慕,可以吻她,可以抱她,可以睡在她身边,也许背后就笑话她,与程苏然看尽她丑态。
尤其她在程苏然身边工作那段时间。
她任劳任怨,只盼望自己表现好些,她小心翼翼,生怕被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她在程苏然面前维护闻若弦的样子,她在闻若弦面前抱怨程苏然的样子,就像个小丑。
满腔热血,自以为是。怒不知怒什么,恨也不知恨谁。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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