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懿还没见过她原本的模样，此刻她的胳膊揽着凡真的腰肢，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她的五官，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傅思懿看得一时失了神，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收敛表情，缓慢地眨一下眼，掩过眼底的惊艳。
“能站起来吗？”傅思懿将手移开，转而把她扶直，带着疑惑的视线落在凡真脸上：“你身体不舒服？”
凡真努力平复呼吸，幸好傅思懿情绪趋近平稳，Alpha信息素也随之渐渐消散，待双腿能支撑身体平衡，她躬着腰往后退，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对不起，大小姐，我是……太饿了……才站不稳。”
决不能让她看出是受信息素的影响。
傅思懿倒是没怀疑，淡淡地问：“瑛婆婆没给你吃饭？”
“不，不是……婆婆拿了好多吃的给我，有鸡有鸭还有虾……”霍凡真下意识摇头，并开口解释：“我担心不能留在这里，吃不下……”
傅思懿眼帘压低，散淡地审视她：“你就这么想留下来？但是，你没有证件，留在这里会给我惹来麻烦。”
凡真以为她要反悔，急得脱口而出：“婆婆说……夫人在这儿很有面子，只要她派人去说一声，那么……那么就能替我申请居留。”
话说出口，凡真才发觉自己有些逾矩，紧张得攥紧衣角。
傅思懿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明显冷了一度：“夫人每天这么忙，鸡毛蒜皮的事也去烦她？”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不知轻重……”凡真垂着眼帘，小声恳求：“大小姐，求您不要赶我走，元国的房子卖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傅思懿表情微妙地变了下：“你家里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苏国也没有？”
凡真摇摇头：“表姑婆去世了，她儿子把我赶出来……我没有家……没有亲人……”
“大小姐，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工作？”
室外很冷，凡真穿得单薄，说话带着点鼻音，乍一听像是哽咽。
傅思懿长睫颤了颤，眉间的冰霜渐渐消融，她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跟我来。”
“啊？”凡真没反应过来她话题的转变：“去哪里？”
傅思懿细微地勾唇，很淡，几乎捕捉不到：“不是说肚子饿？去吃东西。”
凡真怔了一瞬，猜不透傅思懿的意思，心绪复杂，双腿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厨师阿祥正在揉面，见傅思懿进来，表情惊讶，忙放下活迎上去：“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傅思懿绕道圆桌前坐下：“阿祥，还有吃的么？要热的。”
阿祥看向案板上的面团：“大小姐，我给您做个松茸火腿炒饭，行吗？”
“行，要两碗。”
傅思懿动作自然地将桌面的碗碟归置到一边，抬眸看向不知所措的凡真：“过来坐吧。”
凡真忐忑地坐在她对面，双手在桌下握拢，不知要如何自处。
好在阿祥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炒饭端上，一碗放在傅思懿面前，另一碗在她示意下，端到凡真面前。
凡真不敢拿筷子，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无所适从。
傅思懿让阿祥先去休息，而后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用纸巾擦拭后递过去：“吃吧。”
“……谢谢。”凡真小幅度抬眸，见她只抽了一双筷子，心里疑惑，更加不敢动筷，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
沉闷的气氛持续许久，直到对面淡然的声线悠悠扬起：“你真想留下来做女佣？”
凡真微顿，随即点了点头。
傅思懿静静地注视着她：“在这里做女佣，第一条规矩就是……服从。”
她加重语气，重复说一句：“吃饭。”
凡真这才拿起筷子，左手握住瓷碗的边缘，右手轻柔地挑起一小撮米粒送入口中。
凡真初来乍到，晚餐没好意思多吃，现下确实有些饿，不知不觉就吃光碗里的炒饭。
她刚要放下筷子，面前又推来一个碗，她错愕地抬眸，对上Alpha狭长的桃花眼。
傅思懿沐在光里，周身绒绒地晕着金色的圈。
她看着凡真，语气柔和得就像笼在她身上的光：“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
凡真一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惊喜地眨眼：“大小姐，您是说……我可以留下来？”
凡真眼睛亮亮的，笑容说不出的好看。
傅思懿的心情好似也感染到愉悦：“你在这里工作，如果表现好，我会帮你申请居留。不过，在还没拿到居住证前，你不要外出乱跑。”
凡真懂事地点头：“唔，我知道。如果我走出去，被人查到没有证件，不单会被遣送回去，还会连累大小姐。”
“你很明白事理。”傅思懿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忽而勾唇，嘴角的笑涡稍纵即逝。
凡真不经意捕捉到她的笑容，想起瑛婆婆的那句“大小姐就是个傲娇怪”，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出来。
心底有一块地方，冒着暖暖的热气，被沉甸甸的感激占满。
傅思懿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这女孩真奇怪，一会红眼圈，一会又笑得这么开心。
不过，更奇怪是……她的心境怎么也莫名明快起来？
傅思懿调整出自然的语气，问：“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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