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弥漫,迎面而来的。
是同事友善的脸,语气也亲切,“虞工,到点了,该下班了,你不是今天心心念念着要去接你新买的小煤球吗,今天也没什么加班的必要,可以走了哈。”
虞沁酒微微怔了几秒后,深深呼出一口气,点头朝对方笑,说,“好。”
同事拍了拍她的肩,又将她椅子上滑落下来的毛毯帮忙捡起,然后收拾东西,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虞沁酒眯了眯眼,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端着那杯被倒好的水,她喝了一口,水温还是热的。
这说明,她刚刚阖眼才不过很短的时间。
却产生了这么离谱的错觉。
目光在水面的漩涡上停留一会,她捞起手机,季青柚并没有回复她刚刚发过去的微信。
她抿着唇,仍旧有些心悸。
可到底才过去不久。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条过去:
【我还是先来接你】
【等你下班后,我们再一起去接小猫】
【好吗】
理所当然的,季青柚没有马上回复她的微信。她知道这是季青柚工作时的常态,也知道此时此刻的恐惧和不安,完全产自于她不太稳定的情绪和焦虑症。
这并不意味着季青柚发生了什么事。
只意味着,她产生了某种很难缓解的焦躁感。
于是,她收拾好东西,不打算先去接那只即将入驻她们世界的小煤球,而是迫不及待地赶往医院。
从她公司去往医院的路程有些遥远。
十三公里,她几乎用了自己能用的最快速度,开着车,前往医院。其实之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很多次,
身处伦敦时。
她总是在与林映香分开时产生这种莫须有的恐惧,莫名想象林映香再一次出了车祸或者是受到伤害。
在那种情况下,只有见到林映香在她面前,她才会真正安心下来。明明知道这种恐惧时不合理的,但是只要遭遇某些小事,她就总会给自己某种暗示。
现在也是如此。
现在,也只能是如此,必须是如此。
在开车过去的路程中,她不断暗示自己,这仅仅是因为焦虑症所产生的一种无能为力和过度紧张。
但季青柚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偏偏,车在开到离医院仅剩一个拐角时,遇上了较为严重的堵车,她抿紧唇,听到有路过查看路况的司机说“前面医院出事了好像”。
很模糊的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听错,可就像是某种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她打开车门下车,紧迫地追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愣了几秒,看她慌里慌张的,和她解释,
“哦,就是滨河路那块出了车祸,好多人被送到医院去了,救护车一辆辆地开,我们就只能让路呗!”
手无力地松开,虞沁酒愣愣地说,“只是这样吗?”
司机给出答案,“我听到的就是这样。”
季青柚一直待在医院,应该不会有出车祸的可能性——意识到这一点,虞沁酒身体里的焦躁短暂地消失,可又没有完全平复。
正打算上车。
人行道有两个提着菜的中年妇人路过,嘴里的交谈上飘入耳边,
“听说前面南大三院出事了啊!”
“哎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有个病人做手术之前,她妈妈突然发病了,叫什么病来着,哦哦,精神分裂,这名字听着就吓人……”
“是不是有个女医生被那个精神病割喉了?”
虞沁酒猛地停住脚步,沉下去的心脏在那一刻被高高悬挂起来,好似即将就此摔落到崖底。
“我也就是在医院门口听了一嘴哈,是说女医生去看病人的时候,那个精神病妈妈突然把旁边病人削水果的刀抢过去了,说是医生要害她女儿,在那里的人都看到那女医生流了一地的血,人一下就不行了,我是听说是女医生是普外科的,和我说的那人还说自己住院的时候也被那个女医生照顾过,人真的很不错,又漂亮又年轻,唉,真是太可惜了,你说平白无故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啊……”
“对了,应该是姓ji,我是听到她喊她ji医生来着……”
嘭地一下,悬起的心脏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好似碎成了一块块,只能苟延残喘。
这一瞬间,虞沁酒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躯体,她想不管不顾自己停留在路上的车,可那一刻,路开始变得畅通,有人按喇叭提醒她。
她不得不振作精神,回到车里。
系安全带,好几次,都手滑得系不上。
后面的车仍旧在催促。
她只得强迫自己深呼吸,不断平复自己的情绪,花费了一些时间后,她紧紧握住方向盘,将这辆属于她们的车开到医院。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将车停到了哪里,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抵达住院部里的普外科科室的,只记得她慌里慌张的,将电梯键上的5看成了7,然后在5楼找了一大通。
才发现自己找错了地方。
于是又重新按电梯,电梯很慢,她只能艰难地爬着楼梯,每一步都喘得厉害,胸口也疼得厉害,像是在暗示她正在缓慢地失去些什么。
她不停地给季青柚打电话,季青柚没接。
后来,她又给纪西阮打电话,纪西阮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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