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柚瞥她一眼,不发一言。
这家医院什么都好,就是太多人爱八卦。
“我倒觉得这个外号更好听,和你柔软细腻的内心更配。”纪西阮笑眯眯地说着。
季青柚波澜不惊地戳破她,“我记得手术型机器人的外号还是你给我起的?”
纪西阮理直气壮,“是啊,所以我比不上人阿尔卑斯山小姐啊,这不应该吗?我给你取外号就只看得到你的表面,可人阿尔卑斯山小姐呢,就直击灵魂……”
季青柚没把她的夸张描述放在心上,“你该去学文科。”
“是吧,我觉得也是。”纪西阮后知后觉地说,“我学医是不是可惜了?”
“那你为什么要学医?”季青柚不经意地问。
纪西阮轻车熟路地说着套话,“高二那年,我和我妈去旅游,当时有个人在飞机上晕倒了,有个姐姐马上从座位上起身,测血压、量体温哐哐一顿操作,我觉得太帅了,头脑一热,第二年高考完二话不说唰唰地全选了医学专业……”
说着,她叹了口气,“这成为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季青柚抬眼,“学医?”
“不。”纪西阮摇摇头,熟门熟路地找到值班室里囤着的小饼干,想撕开包装,却怎么也没能撕开,最后只能放弃式地拿在手里晃了晃,“当时没去问那个姐姐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季青柚看着她在手里拿着晃的饼干,皱了一下眉,终究还是接过她的饼干撕开包装重新递给了对方。
纪西阮嘿嘿一笑,接过,“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季青柚时常不太理解纪西阮的脑回路,“为什么?”
干巴巴地嚼了一会饼干,纪西阮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感叹,“所以人呐,就是要把握当下,不然往后的日子里,一想起这事就悔得恨不得把哆啦A梦的时光机抢过来。”
季青柚并不认同,“不管做什么选择都会有后悔的时候。”
当你以为自己做了最恰当的选择时。
所谓的宿命,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你挪到选择的另一面。
“也是。”纪西阮点了点头,在空荡的值班室里安静了几秒,又看向被头顶灯光笼罩着的季青柚,她好似也想起了什么,有些走神。
于是纪西阮又问,“我听她们说你和阿尔卑斯山小姐之前闹掰了,是怎么闹掰的啊?”
往常她问起这些问题时,季青柚会避重就轻地回答,亦或者是干脆不回答,要等她磨一会才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此时此刻。
在只剩下她们两个的值班室里。
季青柚垂下眼,注视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很安静地倾听着手表秒钟转动的声音。
嘀嗒,嘀嗒……
过了几秒,她声音很轻地回答了这个纪西阮以为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她要出国,我没有办法留住她。”
之前是,现在也是。
只是也许,这次会用一种更成熟的方式面临分别。
-
虞沁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习惯性打开冰箱拿酒,却迟钝地发现自己早就将所有的酒搬空。冰箱里的暖光映在她脸上,有些刺眼,她难耐地阖了阖眼,顿了几秒,重新关上冰箱。
在焦躁感产生之时,她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脖颈,甚至开始产生幻觉,蝴蝶的翅膀被斩断,脆弱地发出呜咽声。
然后开始无限胀大,将她扯入一个可怖的深渊。
直到她接到了心理医生的视频电话。在刚出国的那段时间里她很痛苦,后来几年开始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回国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好转。回国之后,她暂时只能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来与Salist进行交谈。
通过电脑屏幕,Salist打量着她的状态,类似不经意地问她,“你最近的酒精依恋程度有降低吗?”
虞沁酒端了杯水过来,仰靠在电脑椅上,眯了眯眼,“好像有,并且我打算戒酒。”
“哦?”Salist挑了挑眉心,将放置在桌上的双手交叉,“那效果怎么样?”
“已经持续几天了。”虞沁酒回忆着自己的感受,“有时候觉得轻松,有时候又感觉有些痛苦。”
“我记得你的酒精依恋并不严重,比起很多酗酒成性的人来说要好。”Salist宽慰她,“不过就算是低度数的酒精,习惯了也很难戒掉。”
“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酗酒的人。”虞沁酒微微笑着,可手指不自觉地扣在椅边扶手上,用了些力道,“我的身体有一部分属于我母亲,我要对她负责,所以不能轻易损坏。”
“那父亲呢?”Salist顺势而问。
虞沁酒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敛起。
Salist笑了笑,将自己紧盯着她的视线移开,不经意地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换了一个更柔和的话题,“回国之后的感受怎么样?”
虞沁酒紧绷的唇角松了松,她知道Salist真正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停顿了几秒,还是回答,
“我想尽量避开和他的联系,但是避不开,他总是能很轻而易举地找到我,让我为他做些什么。但我不想为他做这些事情,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我身上属于他的所有都还给他。”
“那回中国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吗?”Salist问,“可是你又选择回国休两个月的假期,中国有什么值得让你再次回来的东西或者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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