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在琴魔看来好蠢。
她小心地挪过去,问柴青:“你傻了?”
柴青直愣愣瞅着那位眼熟的美妇人,心道:我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么?
我好傻。
真的。
我比一万个呆瓜夏玉加起来还要呆。
我是呆子。
她在心里疯狂诋毁自身,记忆却不打招呼地穿回多年前外城穷人巷的某个午后。
女人领着小姑娘走进小院,此时此刻的她穿着粗麻衣,热情挥刀,听到动静倏尔回眸,灿然一笑:“姨姨!又带绛绛来了?”
她嘴里的“姨姨”天生一张美绝人寰的面孔,秉性柔弱,弱到当时的柴青自觉一指甲盖儿下去,这人就不是她对手。
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脑海如流星划过,便见女人款款走来,捏着帕子为她擦拭满脑门的汗,丝毫不嫌她脏,声音温柔似水,亲和力满满:“你师父呢?”
“师父在房间发呆呢!”
她被姨姨身上的香味熏得脸红,趁对方走开,没出息地偷看她妙曼的背影。
绛绛不知何时猫到她身边,眸子亮晶晶,比天上的星还要漂亮:“哦!坏胚子偷看我阿娘!坏胚子好坏!”
柴青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忙转过身来捂住她嘴把人往角落里抱。
也不知姨姨有没有听到。
她小心脏扑腾扑腾地:“胡说!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看!”
八年过去,这人的面容没有丁点变化,仍是回忆里知性宽和的模样。
已知:姜王后是她的姨姨,姜姜是姨姨的女儿。
附加项:姜姜和她有肌肤之亲,在春水镇的时候,她醉酒曾拿她当做‘绛绛’折腾了几个日夜。
事后姜姜一脸温和地说“不介意”。
她脸色时红时白,一副大不妙的样子,夏玉担忧地拿眼神询问:你没事罢?
柴青恍恍惚惚地啊了一声,心想:她有什么事呢?她好得不得了,她要‘开心’死了。
好大的一个惊喜。
好养眼的一对母女。
好刺激。
她眼睛发直。
扑通!
细细长长的身子直直栽倒下去。
好在夏玉还有良心,没真眼睁睁地看她成为‘倒栽葱’,一手捞过傻了的柴青,问姜娆:“她晕了,送哪?”
姜娆急急忙忙跑过来把人接到怀里,心乱如麻。
姜啾是过来人,最懂女儿的心,摸摸她的脑袋:“送去渔阳宫罢。”
渔阳宫,姜公主寝宫。
母女俩一左一右架着柴青往渔阳宫走,夏玉背着琴大摇大摆地为她们护法,震慑四围肖小。
其实也不用她多做什么,柴青断刀斩杀十二卫,吓晕姜王的彪悍事迹在前,哪怕她这会子也晕了,身畔有姜王后护着,没人敢犯分毫。
渔阳宫。
姜娆住了十八年的地方。甫一入内,来不及欣赏旧居,姜娆小心翼翼将人送到床,她不放心宫里的御医,沉下心来亲自为柴青诊脉。
“怎样?”
姜娆再三诊断,小声道:“无恙。”
只是吓傻了,惊呆了,受刺激过度。
她面容发窘,不厚道地想:晕了也好,好歹匀给她时间想想怎么糊弄……不对,她轻咬下唇,应该是怎么乖乖地同柴柴解释。
姜姜就是绛绛。
绛绛像个小贼一样躲在坏胚子身边,看她感念故人,看她拿着“死”去的人当天边的月亮。
姜娆好慌。
倒是一旁的姜啾坐在床沿,掩唇轻笑:“这就是那孩子呀。”
一晃,长这么大了。
是如非的徒弟。
也是绛绛的意中人。
打小长着一双看起来就聪明的眼睛,脸蛋白嫩,尤其喜欢看美人。
姜啾对这孩子有愧,更感激柴青在北野舍生忘死地抢回她的绛绛。
“她待你好吗?”
“她待我很好。”
母女俩温温柔柔低声絮语。
柴青做了个梦,梦到多年前‘死’在姜王手上的姨姨出现在姜王宫,梦到她的姜姜是绛绛。
她脑子很懵。
梦里懵成狗熊。
意识醒了,听着母女俩一问一答,更懵了。
梦……梦是真的。
她心慌意乱,有好多话要问,好多话要说,诸如对姜娆,她发自肺腑地想问一问:你怎么能骗我呢?太好了,你竟然骗我。
脑子乱糟糟的。
姨姨是师父的妻子。
怎么能做姜王的王后?
她想问那个女人:你还记得我师父是怎么死的,为谁死的吗?
柴青的心霎时割裂成两半,一半狂喜,一半无声拷问。
是太好了,还是太糟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有了确凿的因由。
怪不得姜姜不受姜王宠,怪不得该死的姜王会在‘女儿’身上种下‘毒寡妇’的毒。
怪不得姜娆是棋子。
怪不得……
姜姜对她的态度转变得那样快。身份是何时暴露的呢?
她又是何时晓得柴青就是坏胚子?
对了。
是那道带着笑脸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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