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仅季夺魂一位大宗师。
“他还说,这片天地是死的。”柴青愁眉不展:“我想了好多天都没琢磨透,天地为何是死的。”
“我也……”
“他不是在故意刁难我罢!”
夏玉摇摇头:“大宗师哪有你想的那么无聊。”
“也对。”柴青唉声叹气,眉眼耷拉:“若我能想明白就好了。”
人是活的,这天和这地怎么就是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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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迷人眼。
夺魂山。
季夺魂慨叹道:“我已经无法再突破了。”
天地为笼,人为囚,再强的天赋和顿悟,都被锁进这可怜的世道。
柳茴震撼难言。
“天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但人无一往无前的信念,又怎能说是活的呢?”季夺魂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悍然指天:“苍生为炉,天为盖,天不让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大宗师就是尽头么?不!大宗师之上,仍有更高的山!”
可仅仅靠他一人,无法翻了这天。
需要更多不服输的,人。
他这番话实在颠覆柳茴几十年来的认知,嘴唇微张:“可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谈……”
若这猜想是错的呢?
季夺魂回头冷笑:“那又该如何解释几百年前人间曾有仙人来过?若有仙,那人算什么?为何大宗师之上,我寸步不能进?若真有仙,仙临人间,人间在天人眼里,又算什么?”
“我不知道。”柳茴吐出一口长气。
“居安思危,才是长久之计。哪怕有一丝可能,季某也不愿做天人眼中的仆役。”
“你……”
“我不相信那些生来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外来人。”
或许没有。
或许有。
恐怕没人能理解季夺魂窥破天地隐秘后的恐慌担忧,他在武道最高处站得太久了,久到他不愿任何外来的存在,毁了人间的平衡。
苍穹之下,是人的领域!
谁来都不行。
“所以,你选择柴青?”柳茴问道。
季夺魂提剑大步流星地走开:“不是我选择她,是她自己闯了进来。”
生于乡野,破而后立,天赋比其他人都要能看一些。
“别忘了,她还是柴令的女儿。”
柴令当年以破竹之势建立刺客盟,敢向着九州所有人宣布,王道之上,尚有刺客盟为尺,王若失道,杀!
这才是乱世当有的信念。
可如今,多少江湖人早已沦丧为朝廷的鹰犬。
季夺魂是武道天才,却不是带领群雄的料。
只能说,柴令死得太早了。
倘他还在。
这人间,许是另一番景象。
天地养人,人反馈之,才是合乎正理的天道循环。
少一环,就是死的。
这道理季夺魂用了数年时间明白,从武境停滞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钻研,最后得出这个振聋发聩的结论。
但这些,夏玉不懂,此时的柴青,也不懂。
夺魂山上,柳茴怔然望天,许久,山风吹过,她蓦然惊醒,始觉汗湿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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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地。
马车不停歇地驶进春水镇,小童在街上肆意嬉闹,姜娆撩起帘子望着街旁久违的景象,会心一笑。
“吁——”
马儿停下。
柴青摘了戴在头上的斗笠,利索地跳下车,扬起明白净的小脸,双手叉腰,气沉丹田:“胖婶,我、回、来、啦!”
唰唰唰!
四围冒出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
胖婶骂骂咧咧地穿过风雪,脚下响起吱呀吱呀的踩雪声:“谁呀!喊这么大声,叫魂儿呢!”
“是我呀,胖婶。”
车帘挑开,姜娆明眸浅笑:“还有我。”
她二人都吱声,唯独夏玉不吱声好像显得不合群,思量一二,她干巴巴道:“也有我。”
胖婶三两步到了近前,心中的疑惑得到完美开解,她一巴掌打在柴青瘦削的肩膀:“你个倒霉孩子,还知道回来啊!”
柴青笑呵呵地立在那挨打。
胖婶惊喜地瞅瞅姜娆,视线克制地移开,见到面无表情的夏姑娘,顿时心花怒放,丝毫没被江湖人吓到的随和坦然:“带朋友回来了呀?哎呦,好俏的小姑娘!”
小姑娘?
夏玉眼睛睁圆,在柴青和姜娆打趣玩味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开口:“婶婶好。”
“柴青回来了!柴青回来了!”
“坏先生衣锦还乡啦!!!”
在春水镇,无论“柴青”,还是“坏先生”,喊出去总是如雷贯耳,小镇出了个才华横溢的先生,先生更是名震九州的年轻宗师,你说你认识柴青,还和柴青一起遛过狗,得有多少人羡慕?
得益于小童扯着嗓子走街串巷地大喊,没多会,大部分的人都晓得柴青回来了。
穷极巷的小寡妇伸手逮住到她腰间的小娃子:“你说谁回来了?可不要乱讲!”
“没有乱讲,柴青的的确确回来了,不仅她回来了,还带回了她的未婚妻,还有个冷脸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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