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挺直腰板，一脸大义凛然地说：“你要是敢没收我手机，我就离家出走！”
程妈被她吼得愣了愣，缓了几秒钟，说：“我没说要收你手机啊。你还想离家出走？？？谁教你的，是不是那个林亦言？你刚刚是不是在和她打电话呢？”说着就要来掀她被子找手机。
程诺按住她老妈的手：“不是林亦言，是冉冉。妈，你能不能别对林亦言这么大偏见啊，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实习的时候她每天都送我上下班，不管多忙都会发消息提醒我吃饭，她对我特别好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藏在被子里的手机很应景地“叮咚”响了一声。
程诺拿出来一看，和陈冉的通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了，置顶的头像旁冒出一个红色数字“1”，不用点开就能看到消息。
【大可爱：吃晚饭了吗？】
程诺没有回，抬起头来，见她老妈伸长脖子往她手机屏幕上瞄，按掉屏幕，又把手机藏回被子里。程妈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视线从被隐藏的手机转移到她脸上，欲言又止。
程诺抢先一步开口，态度如之前那般坚决：“我是肯定不会和她分手的。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反正我说的你不听，你说的我也不想听。”她两只手堵住耳朵，把头偏向一边，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
程妈见她这样，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重重叹了声气，离开房间。
程诺听到关门声才把手放下来，过去把门反锁了，走回来摸手机，解锁，没有关掉的窗口里果然多了条新消息。
【大可爱：在干嘛？】
【程诺：想你。】
【大可爱：视频吗？】
【程诺：不要。】
是真的想她了，不是撒娇，而是发愁。
视频就露馅了，语音也不行，程诺就用文字跟林亦言聊些有的没的，她没有说自己被逼迫分手的事。一直聊到林亦言说要去忙，程诺才放下手机，四仰八叉地躺着，大脑一点点被抽空。
好烦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家第一晚，程诺愁得一夜无眠，睁着眼睛到天明。
昨天白天睡多了，她一点都不困，起床时，还是有种通宵熬夜后头重脚轻的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间好像听到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
以为是爸妈上班去了，程诺慢吞吞爬起来，打开房门，差一点被守在门口的老妈吓晕过去。
程妈还没有忘记昨天的事，她面容平和地看着程诺，声音温柔得一点都不像是在逼迫人：“想通了吗？”
程诺：“……”还不如直接晕过去呢。
沟通无效，她决定实施冷暴力。
程妈念叨了她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应后也有点心累，和她一起吃完了早餐，拦住想要钻进房间的程诺，说：“陪我看会儿电视。”
程诺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问：“你不用上班吗？”
“我这两天休息。”程妈将她拉到客厅，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不准走。
程诺不清楚老妈是正常休息，还是为了劝说自己专门调的假，不敢问，怕问了又被逼问想通了没。
程妈也不问她想看什么，自顾自拿起遥控器，选中“综艺”，又选中“情感相亲”，最后点开一档叫做《爱情战争》的节目。
第一期的男女主角，是一对正在闹离婚的夫妻，两人结婚半年了，妻子才得知丈夫是个骗子，想离婚，男的却不同意，最后闹到了节目上，想让那几个情感专家帮忙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编导专业的学生，程诺一眼就看出假了，剧本痕迹很重，演员演得很拙劣，挺没劲的。可程妈却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点评：“结婚前甜言蜜语哄着你，对你百般讨好，到手就现原形了，典型的渣男套路，把你骗得团团转，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程诺：“……”
她算是听出来了，老妈这哪是看电视，分明是要借着这个综艺敲打她。
这档综艺也是绝了，各个都是奇葩，要么男的渣，要么女的渣。程妈每看到一个案例就长篇大论点评一番，点评完还不忘观察程诺的反应。
程诺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
她不想看了，站起来想要走人，程妈却抓住她手，看着她眼睛，语重心长地说：“诺诺，听妈妈一句劝好不好？你跟这个林亦言不合适，你们差距太大了，你都没有谈过恋爱，她都有好几个前任了，不管是感情经历还是人生阅历，她都比你丰富太多，她既然伤害过你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你太单纯了，妈妈不希望你这样，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她好，就是真的好吗？程诺已经连续听到两次这样的话了，她扯了唇角，轻声说：“妈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林亦言，就觉得她特别好看，她真的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了。第二见到她，是在她家里，我衣服被雨淋湿了，换衣服的时候内衣扣解不开，我让她帮忙，她的手碰到我的背，我觉得特别痒。”
“是心痒。她的手一碰我，我就觉得很舒服，特别希望她能多碰几下。”
“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就想跟她接吻了，还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后来我们确定交往了，她带我回她家，我一路上心都在跳，特别特别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后来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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