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偏偏是那个听众。
梁见舒连带着讨厌她了是不是。
无论再怎么心疼、担心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凌挽苏都没办法再赖着不走了。
她站起来:“我可以离开,但请你注意身体,如果不舒服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要强撑。”
说完她忽然想起,“要我打电话喊元青过来吗?”
“要。”
梁见舒低垂着头,毫不犹豫的一声“要”让凌挽苏周身彻底冷了下来。
六月的阳光酷似十二月。
良久以后,凌挽苏打完电话离开了。
梁见舒如释重负,从包里找到手机,打给齐医生:“我现在不太好。”
-
铜铃响起。
凌挽苏进了书店,径直到休息室。
她疲惫地坐进太师椅里,仰头看向天花板。
屋子被装修成古书房,除了仿古家具,笔墨纸砚应有尽有,也没人去碰。
她忽然在房内一角看见一幅新裱起来的字。
顾甄带着自己的手稿跟进来,在她的扶手上一坐:“有烦心事,说说?”
“说不了。”
“都是秘密?”
“都是别人的隐私,不好说给你听。但我很痛苦,沉重又没人分享。”
梁真的身世,梁见舒的父母,戴凤的莫名其妙,竟没有一个人简单,没有一件事是鸡毛蒜皮,让她可以跟朋友聊上几句。
顾甄笑了:“早说了梁家秘密多,你知道的越多,就越烦恼吧。”
迎上凌挽苏的目光,她好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猜的啊。除了梁见舒那边,还有什么事能把你愁得连说都说不出口。”
凌家家庭结构最简单,祖父祖母死得早,外公外婆孩子少,统共也没几件事,顾甄都清清楚楚。
凌挽苏叹气:“我想陪她一起承受,但她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喜欢我知道。”
顾甄点醒她:“她也许是为了你好。你又不能感同身受,告诉你,你除了难过一场,对她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你。”
“好像也是。”比如今天这事吧,二三十年前发生的,安慰也轮不到她安慰。
只会让自己难受,梁见舒再次难受罢了。
顾甄将她身子扶正,“别唉声叹气了,走,去吃饭。火锅吧,好久没一起去了。”
凌挽苏抬手,指向那幅字,“字很好看,谁写的。”
顾甄一下子噤声。
凌挽苏便知道答案了,“我真服了你。”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人家进来休息,顺手写了一幅。我看字不错,挂起来怎么了?”
顾甄说:“这是文人间的雅趣,你懂吗你?”
“我不懂,我现在也不想懂。”反正她现在别再让梁真进来写字就行了。
吃饭期间她给梁见舒发了几条消息,梁见舒都没回复,等她吃完才收到一条:[我没事,不必担心。今晚不回去了,想自己待上两天。]
凌挽苏今天的委屈达到了峰值:[为什么?你不想看到我了吗?]
[情绪不好,不方便与你相处。请你理解。]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她委屈还没下去,火又上来,也不想回了。
凌挽苏睡前给元青打了个电话:“元助理,你过去时,梁总的状态有没有好点。”
“您放心,梁总没事,就是心情不好不想跟人说话。我后来送她回家了,她独自休息就好,明天应该也不去公司了。”
“好的,那麻烦你多费心。”
听说梁见舒不去上班,凌挽苏反而好过一些,这起码证明梁见舒所有人都不想见,不仅是不想见她。
但又更担心了,她从来没见过梁见舒回无故不去上班。
戴凤那寥寥几句话,会让她这么难受吗?
睡到半夜,凌挽苏被电话声音吵醒。她在半梦半醒中,仍能反应过来多半是梁见舒打的,睁眼一看,也果然是。
接起电话就问:“需要我过去吗?”
那边声音轻轻的,“不用,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做噩梦了是不是?”
凌挽苏从前不知道梁见舒的噩梦都关于什么,现在似乎知道了,的确是一辈子摆脱不去的痛楚。
梁见舒不想跟她聊太多,“挽苏,你睡吧,我过会来挂电话。”
凌挽苏懒懒地说:“被你听到我打呼噜怎么办?”
梁见舒笑了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打呼噜。”
听见她笑,凌挽苏才放心,手机放在枕头上,重新睡了过去。
原以为梁见舒还需要几天,不料第二天下班回家,梁见舒已经在家了。
看见满桌子的菜,凌挽苏随口瞎问:“你做的?”
怎么可能呢。
梁见舒也如实说:“厨师。”
凌挽苏笑:“好吧,想我了吧。”
她不计前嫌的态度让梁见舒安下了心,她本还担心昨天态度恶劣,惹人生气了。
昨晚她的睡眠被噩梦切割成一段段的碎片,反复惊醒又昏沉,在那个电话过后,她仍没能顺利入睡。
所以,她回来了,想看一看凌挽苏,想寻求精神上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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