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常喜伸长了脖子,“她有吗,我感觉她挺喜欢你的啊。”
“你感觉错了吧。”
“那你们现在算什么?朋友吗?”
我歪了歪脑袋,觉得也够不上那么亲密的位置,但比起同学,也算是向前了一步,于是斟酌着字句,选了个折中的定义:“普通朋友吧。”
“真的吗?我不信。”
凛冽的冬风中常喜开始了她刨根问底的情感访谈,关于我和宋与眠的前因后果,悲欢离合,一路跟着我在宿舍楼附近溜达了一个小时,把整个故事线都给明明白白地问过去后,才在寒风中打着冷战感慨万千。
“是姐姐不对,你高中那几年,没怎么关心你,错过了你的成长,我很痛心。”
“别演了。”我冷笑,“我看你是痛心晚了好几年才知道八卦吧。”
常喜没理会我的吐槽,给了我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开始起范:“问世间情为何物,怎么说,直叫你——”
“够了哈。”感觉到下一秒她可能就要开始涕泪横流,我连忙无情地打断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当个故事听,天那么冷,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常喜,某种程度上我终于长出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宿舍里,发现沉寂了很久的同乡群早有人看到了交换公示,出来祝贺了常喜和宋与眠一轮,后面看到的人也出来捧了场,齐刷刷地排下来漂亮话也说了好几页,最新的消息里,在常喜道谢后,我看见宋与眠也难得地发了消息,虽然只是一个敷衍意味非常浓重的表情包,但也是难得的一次参与。
我看着群里陆陆续续还有零星的人说几句话,想着礼貌总得给到,便也混在那几个人中间,见缝插针地发了一条恭喜,本以为马上就会被消息裹挟着顶去无人在意的角落,却不想没隔几条消息,宋与眠又在群里发了话,破天荒的两个字,谢谢。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这个举动就非常的微妙,反常,又耐人寻味,高冷如宋与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茫茫人海中,已经回了表情包的情况下,选择突然地发一句谢谢呢。
还是手打的那种,不仔细推敲一下,乍一看,像是回复我一样。
我又仔细的推敲了一下,上下文的同学都开始讨论别的事情了,那那一句谢谢,好像就是在回复我。
他妈的。
我承认当下我的内心划过一丝鲜活得雀跃,但没多久就平息了下来,在自作多情上我着实栽了不少的跟头,之后宋与眠也没再说话,我也没有了阅读理解的依据,要说开口问她,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十八岁的尾巴上,我又体会到了十五岁时的百思不得其解,但再如何翻来覆去的猜想,也挣不出宋与眠不久后便要离开好一段时间的事实。
好烦。
我有些头痛地想。
宋与眠怎么就这么优秀,又这么有目标呢。
少年维持着烦恼一直维持到了结课,今年过年早,还没来得及让我唏嘘就迎来了学期末的考试周。我们专业要考的科目不多,但个个都是难倒英雄汉的高风险科目:英语,马哲,电影史,要背的东西也不少,也刚好给了我理由足不出户地独自郁闷。期间常喜怕我为爱而不得憋出毛病,没少喊我出去玩,都被我义正言辞地给拒了,就这么隐居避世似的过了两周,考试结束的那天,H城难得地下了雪。
这是我们南方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校园就被无迹的银白给淹没,一大清早——也算不上早的十点出头,常喜便穿得跟个圣诞老人一样来我们楼下喊我,我装死不成,只好不情不愿地起床,随意套了件棉袄,怒气冲冲地下了楼。
“常喜,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找我,不然我真的要杀了——”
拐过大门口的转角,狠话还没说完,我就愣愣地闭上了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宋与眠就站在常喜的边上,素色的长羽绒服衬得常喜格外的喜庆,我靠近了几步,便闻到了久违的冷香。
看到我的时候,她还冲我笑了笑,轻声说了句,常乐,好久不见。
我猜我的脸应该已经烧红了,因为我的余光看到常喜在一边笑的异常的慈祥,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还在那儿跟我插科打诨。
“常乐,你要杀谁呢?”
在宋与眠的眼波中,我把脸深深,深深的,埋进了我的领口里。
靠。
我杀我自己。
早啊
第24章
在我的记忆里,很久没有下过这么漂亮的雪了。
柏油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理,厚厚的足以淹没半只鞋,经过一上午的人类活动,路中间留下了几道电车的车轮印,之后的路人,也便沿着前人留下的脚印,在雪地上生生开出了几条小路,颇有一种人迹罕至的隔绝感。加上宿舍楼的深灰色调,整个校园就显得静谧又深沉,我们三个就在这冰天雪地中站立着,呼出的气息很快就成了雾,飘飘洒洒地散在空气里。
常喜昨天才戳破了我刚冒出泡泡的少女心事,今天就和宋与眠一起来了我的楼下找我,虽然我这么揣测我的姐姐属实不够厚道,但那一刻,我第一反应,就是常喜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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