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哼,头戴红巾的女子傲然地抬起了下颌,“你等着,我定会创造出一门比你的剑法快上百倍的轻身功夫,让我的刀能够更快,远胜于你。”
似想到什么,她骄矜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粲然笑意,脆亮的话语声轻快道:“倘若成了,就叫它踏清秋!”
持剑的女子看了她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
有了新的目标,沈郁华心中悒郁之情顿时去了不少,神色也回复清朗,她收起了刀,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眨着眼睛看向眼前人。
“你来了这样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子顿了一瞬,方淡淡道:“岑朝夕。”
“朝曦?是‘朝曦入牖来’的朝曦?”
“‘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朝夕。”
闻言,沈郁华不禁扬了扬眉,好笑地睇了她一眼:“小小年纪便谈什么道与死?”
话音柔和几分,她又道:“那就是朝夕相处的朝夕了。我叫沈郁华,是漠北沙匪的头领,你我年纪应当相仿,我叫你朝夕,你就叫我郁华吧。”
岑朝夕不置可否,只还剑于鞘,出口的话语声漫不经意。
“若想胜过我,仅凭你如今所学武功绝无可能,我知晓世间大多轻功刀法的招式秘籍,可以将它们尽都传授于你,也免得你如此茫无头绪地去想,叫我等得太久。”
被她这副轻慢漠然的模样气得一噎,沈郁华恼道:“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女子对她如此愠恼之态好似无动于衷,只轻轻看她一眼。
“学不学?”
沈郁华咬牙。
“……学。”
自此以后,沈郁华便当真跟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岁的外来女子学起了武。
她发觉这小姑娘虽看起来疏离淡漠,但却极负责任,说过了要将所学所知的刀法轻功教给她,就没有分毫藏私。
两人便如此整日对练研究,朝夕相处,堪称形影不离,叫整个营地的漠北沙匪都知晓当家与这不明来历的女子交情愈发深厚。
而这一日,沈郁华在为自己刚生育过的骆驼擦洗过后,正要再去同岑朝夕练武,却发现四处寻不到她,平日她常去之处皆不见踪影。
直到顺着湖畔找了一圈,才终于在一棵树下见到了那抹黛色的身影。
沈郁华走到她跟前,没好气道:“你怎么躲到这来了,叫我好找。”
岑朝夕头也未抬,只用一把凿刀雕刻着手中木剑,平淡道:“今日不习武,你自去练吧。”
“为何……”
方要出口询问的话音一停,沈郁华目光凝在她手下木剑上,忽而惊讶地抬起了眉,“今日是你生辰?”
那木剑形状小巧,不过巴掌大,分明就是抓周时所用之物。
岑朝夕动作微顿,而后低应了一声。
沈郁华想了想,一把牵过了她拿着木剑的手,风风火火道:“你随我来。”
没有丝毫准备的女子面上流露出了猝不及防的茫然神色,就这般被她牵扯着拉上了马,往大漠深处而去。
两人驾马来到了沙角山,沈郁华寻了个较平坦的位置随意地坐下身,抬起的手指向天边将要下落的红日,带着些慵懒舒快的话语声便响了起来。
“整个漠北最美的落日就是沙角山上的落日,喏,好看吧。”
望着将云层染成一片霞红的夕阳,岑朝夕方恍然地醒过神来。
原来只是带她来看日落。
短暂静默后,她很轻地应下了声。
“嗯,好看。”
身旁女子便笑着弯起了眉眼。
“自来到漠北后,我每岁生辰都会来沙角山看日落,当我看着这轮红日慢慢落下山,我便知晓我又长了一岁,又见过了三百余次日升月落。但落日还会升起,太阳永不会凋零,因此我也从不感到失落悲伤。”
沈郁华转过头看向身旁人,漾着笑意的双眼中透出几分俏皮的黠慧,“我的骆驼也在今日生了小骆驼,既然它与你是同一日生辰,那我决定要为它取名叫小夕。”
岑朝夕怔了一瞬,略微蹙了眉,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敛着无奈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高兴便好。”
看她这副颇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沈郁华禁不住撑着身子笑弯了腰,直到笑得眼角泛泪,嘴都有些酸了,她才慢慢止住笑,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黄铜铃铛,递到身旁人眼前。
“喏,这本是我打算给小骆驼做的驼铃,现下就将它送给你了,权作生辰贺礼罢。”
停顿了片刻,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手中驼铃取走,垂眸看了一眼后便静静地把驼铃握在手心。
沈郁华眨了眨眼,便又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驼铃,笑盈盈道:“我还有一枚,恰与你的是一对,上面的图纹可都是我自己画的,你可莫要将它弄丢了。”
黄澄澄的铃铛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金灿明亮,其上雕画的沙海红日纹样笼着落日余晖,便好似成了真,熠熠地反射出一片光芒。
一阵风忽然拂过,将驼铃吹出清灵的声响,细软的黄沙被轻风卷成一片朦胧黄雾,再悄无声息地落到另一处,黄尘隐入沙海中,未曾留下一丝与先前不同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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