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怀心思,静待拍卖开始。
约莫两刻钟,醉仙居的老鸨上台,大厅渐渐安静下来,翘首以盼地看着老鸨。
“哟,今个可真热闹。”老鸨嗓音尖细,说话间带了点泼辣,“多谢诸位捧场,咱醉仙居可是好久没来过这么老少爷们了,今晚怕是整个云城的大媳妇小媳妇都要独守空房了!”
此言一出,哄笑一堂。
老鸨声音又上扬了一个调子,“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差,请诸位告诉我,你们是为了谁来的!”
“夜莺!”
“夜莺!”
“夜莺!”
全场异口同声,声音大得能把房顶震塌。
“那就请夜莺姑娘出来吧!”
老鸨退下去,一队身着薄纱的姑娘上来,笔直的双腿欲隐欲现,胸前沟壑也能晃花眼。
祈泠默默吞了杯冷茶,姬广白刚正不阿地皱着眉,“这么多人上来,哪个是夜莺?”
“后面那个。”姬怀远伸手指了指。
祈泠看过去,随之上台的是个抱着琵琶的白衣女子,相比那些薄纱姑娘,这个夜莺裹得不可谓不厚实,细看脸,也不是妖媚的面容,清冷间还透着点高傲。
姬广白嘁一声,“就这?”
然而,全场的气氛比方才更狂热了。
姬广白正回身子,撇嘴,“没劲,这也能当花魁,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哎!我说你盯着看那么起劲做什么?她们还没你长得好看呢。”
祈泠回头,“说我吗?二哥,你终于承认我长得好看了,得你一句夸赞真是不容易。”
“我说平贝!”姬广白揪着小姑娘的袖子把她扯回来,忍无可忍地扔给她一串葡萄,“看什么看!你也喜欢女的!”
平贝看他眼,小心翼翼问,“你不喜欢吗?”
“……”姬广白噎住了。
祈泠憋笑,在心里给平贝鼓掌。
打打闹闹之间,台上夜莺已开始表演,她抱着琵琶站在最中间,宛转歌喉一开嗓,吵闹的台下立刻安静。
她唱的调子婉转缠绵,时而爱意奔腾,时而悲伤哀鸣,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不愧于夜莺之名。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夜莺夜莺!音冠夜京!”
“夜莺夜莺!萦夜不绝!”
祈泠又吞了口茶,什么东西……
不多时,台上琵琶再次拨动,顷刻间,丝丝肃杀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伴舞的姑娘也在一瞬间变成战场上的前锋军。
这次姬广白也站了起来,低头去看台上。
夜莺再度开嗓,唱的却是瞬息万变的前线战场,愤的是敌军强横,怒的是同袍倒下,喜的是捷报频传,哀的是家眷悲鸣。
云州常年抵御南蛮,长长的国界线让人防不胜防,几乎每一次大战都有数千乃至上万人死在战场上,以秦氏为首,历代牺牲在南蛮之地的子弟多达百人,几乎每一代都有人尸骨无存,到秦曦这一代,她长兄次兄都已故去,最大的三兄是个病秧子,四兄五兄庸碌无为,她排老六,说起来,最小的秦昌反而是最能撑场面的。
琵琶声停,夜莺微微躬身致礼,而后下场。
台下人还陷在憾人的乐声中不能自拔,约莫半刻钟,他们才回过神来,此时台上已没了夜莺的身影,但不妨碍他们把房顶掀了。
老鸨上台,掩嘴笑,“起拍价,十两银子。”
“五十两!”立刻有人加价。
“一百两!”
……
价钱很快叫到一千两,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祈泠直接喊,“一千五百两!”
“喊什么!”姬广白气恼。
祈泠摊了摊手,“再不喊连出价的机会都没了。”
“你出什么价!你真有本事就拿出一千万两聘礼来,别说姬以期,我给你当小都行!”姬广白口不择言,拍案而起。
祈泠眨了眨眼,“一千万两,二哥你好贵,要不我们现下去跟老鸨说说让二哥你也上场,反正你们男人不亏,可以多卖几次。”
她这话恶劣极了,姬广白气得头顶冒烟,姬怀远急急忙忙摁住他,阻止他一怒之下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祈泠面色冷峻,“姬广白,这次我给你面子,以后再敢说这些话,我就不等眷眷来收拾你了,你直接打包袱滚回京城去。”
包厢安静下来,姬怀远坐回去,姬广白低着头,半晌,他忽然笑起来,“软饭硬吃,你厉害。”
姬怀远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平贝大气不敢出,祈泠脸色沉得可怕,手上青筋暴起,浸染上位数十年的气度侵袭整个包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姬广白稳住心神,继续道:“休妻吧,我们姬家伺候不起你,姬以期昏了头,我们没有,你也别妄想把我们绑在一条船上。”
几乎是一刹那,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修长的指节不断收缩,祈泠脸上带着笑,却如寒夜狂风,刮得人生疼。
“殿下!”姬怀远拼命想掰开她的手,姬广白面色发青,却仍叫嚣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姬怀远冲他吼叫,“姬广白!你给我闭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不是君,只是瞒天过海的窃国者。”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颤,祈泠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慢慢清醒,“你一直这么认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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