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时鲤说:“世间万物有定律,就比这狐狸娶妻也是印证过,你不信?”她倒上茶水,眉间微蹙。
顾司宜确实不信,这事儿说出来就是莫名的荒唐,孙时鲤端起茶杯说:“十三架五列封蓝线的,拿过来。”
“那是前朝的史册?”顾司宜听孙时鲤说过,书筵厅内有部分前朝的史册,未被转移到别处,而这部分史册皆是一些宫中饭后闲谈的话题,不会有人在意翻看。
她将史册从书架上取下时,还带了一些白灰下来,这白灰是刻意撒的防止书虫毁坏。
顾司宜跪坐在案前,将封了蓝线的书拆好,推到了孙时鲤面前,孙时鲤撇了一眼,道:“这本书只是瞧着厚,没写多少东西,你翻翻看。”
顾司宜虽是茫然,还是照做,因为撒了白灰的缘故,翻着散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读着上面的文字,目光停留在时间上。
孙时鲤说:“这史册是家父所记,大夏世玄末年,夏朝怀德公主同永安王嫡子大婚,也就是先皇。”
“这上面只言片语瞧不明白,怀德公主,后宫中并未听过这位娘娘,先皇妃嫔众多,部分都是选秀朝臣之女。”顾司宜看着上面一段文字,就记载了先皇大婚的场面。
这些事情她并不知,算算时间,那时还没有她,宫里也不敢有奴才议论这些已过的事情。
孙时鲤倒好茶递给顾司宜说:“因为另一册详细的被烧了,我听家父说大婚当日,红妆万里,朦艟千艘锣鼓不断,但这天不遂人愿,偏偏下了太阳雨。随亲的皆是精锐骑兵,那一夜,夏朝灭。从那后,前朝旧部城楼自缢大喊,白日雨狐狸娶妻。”
“那怀德公主呢?”顾司宜从不知前朝有这样一段故事,她知大北皇位来的不正,当年屠尽夏朝皇宫数万人,就是顾家打的头阵。
至此那段史册所记载的顾家是多么不堪,太上皇即位,圣贤帝入主东宫,太上皇在位七年,刮空了夏朝国库,修建关卫行宫。
孙时鲤悠悠道:“有人说公主死在战乱中,也有人说她跳河了。”这段故事记载后,被太上皇烧毁了,但父亲记载了一点藏在书筵厅角落,一个看似危险却又极其安全的地方。
“没寻见尸首?”顾司宜问道,没人说过怀德公主还活着。
“不知,应是寻到了尸首,听说在夏朝皇陵中有怀德公主棺椁。”孙时鲤抿了一口茶水,“明日朝廷回关卫,我不一同返回,整理完泗州一战的史册再回去。”
她观察着顾司宜的表情,顾司宜面色凝聚,喝茶时目光都落在窗外,枝上飞来一只麻雀叫了两嗓子留下一点白到地上。
顾司宜被拉回思绪欲言又止,愣了好一阵,她说:“我想告假。”
“做什么?”孙时鲤很是淡定,将桌上的茶壶撤下,自己研起墨来。显然她对顾司宜提出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顾司宜说:“我要去庆州,查漕运总督杨广,太史院内有耳目,我不想让旁人知晓我去了庆州。”
孙时鲤手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忙着手上的事情,漫不经心地说:“即然你不想让旁人知晓,为何又要同我说,七品研磨官调查漕运总督,我若是检举,这监牢你蹲定了。”
“我知道,但我必须得去,所以需要大人帮忙隐瞒。”顾司宜挪了方向,将手端正搭在腿上,孙时鲤一向刚正不阿为其本分,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不会放顾司宜离开。
“你可知今日一早我为何要你去景大帅那里取泗州战报,庆州的征兵部署册。”孙时鲤悠悠转动手里的墨块,一脸严肃冷声问道。
顾司宜一早没有怀疑过什么,毕竟宫里人都知她和景家的关系,但孙时鲤此时提出来了,她顿时反应过来,说道:“即入太史这拔葵啖枣的事我不会做。”
“从那夜送你入宫我知你铁心查顾家的事情,鬼面督卫让你篡改史书,名正言顺同我去庆州修证,你知这利害关系,倘若今日一早你这么做了,那跟踪你的商棋便立刻带人揭露,你在监牢永无翻身,很庆幸你没有。”孙时鲤曾以为顾司宜这等娇养出来的女儿自私自利是常态。
在这深宫中,大家闺秀教导以己为重,以族荣誉而活,被人主宰,关卫的女儿活在框架中,以伦理道德让她们成方成圆。
孙时鲤那日在锦衣卫门口正巧听到了崔以朗和顾司宜的谈话,她等了数日,顾司宜完全没动史书的心思。
孙时鲤站起身,“起来吧,准备何时启程?”
顾司宜抬眼望着孙时鲤,她赌赢了,“后日一早。”听孙时鲤的说法,孙时鲤早知她要去庆州,故而才向太后提出留下修缮经传,她赌孙时鲤的同时,孙时鲤也在堵她。
孙时鲤应声,看向外面时,正见翰林院的学子背着包袱朝屋外而去,谁不盼着回到关卫,回到那片繁华之地,依依水乡终不合适壮志凌云雄鹰。
季般般从城外回来,一入正街便安堂玉清而去,今日没人会注意到她,宫里忙着收拾包袱,此次行水路直奔关卫。
安堂玉清生意不减,少了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混迹大堂的人穿着土气降低了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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