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花颜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文垚手中洒出了无数张照片，大红底色的照片上，是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子相视而笑，其中一个是文垚。
“来人，去把小姐带下来，丢人现眼。”
文渊元帅看着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厉声命令手下，立马有人企图接近文垚。
“怎么没有人祝我们新婚快乐啊？”
文垚笑着看向下面的众人。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
清觉环着怀里的花颜，第一个鼓掌，恭喜文垚新婚大喜，在一片或寂静或窃窃私语中格外突兀。
“谢谢……”
文垚笑得真心实意，在那些人碰到她之前，在几乎有五层楼高的楼尖上一跃而下，红色的衣袂翩飞。
在文垚落下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跃起将人接住，那本来应该是今天的另一位主人公的周森。
“把小姐带回来。”
文渊元帅看着落地的两人，开口说道。
周森面上凝重，看向向他走过去的文家人，“文伯伯，文垚小姐已经去了。”
“什么？！”
周森的这句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惊，对于现在人类的体质而言，这个高度连个皮都擦不破，更何况文垚还被周森接住了，怎么可能出事呢？
文渊元帅神色慌乱地推开面前的人上前，手微微颤抖地放在文垚的颈动脉处，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来人！快把小姐送修复舱里去！”
现场一片混乱，周森的手还维持着抱着文垚的样子，眼中满是怆然。
花颜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清觉怀中，“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刚才才知道的。”
清觉环着花颜，下巴搁在花颜的肩膀上，任由周围乱糟糟一片。
“你救不了她？”花颜看着清觉的侧颜，总觉得清觉心里还有很多事。
“我尊重任何人的选择，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和成全。”
清觉语气中带着生来的淡漠，却又多多少少多了一些惆怅，像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你刚才还说什么都不如活着，而且周森不是个很差劲的选择，文垚活着，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花颜看向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的周森，觉得自己识人这方面不算太差劲，虽然和周森也就算个认识，但是对方确实为人正派，性格也很好，算得上良人。
“每个人都有选择活着的理由，也都有为之赴死的理想，生求无愧，死求无憾，各有各的偏重，”清觉捂住花颜看向周森的眼睛，“这和周森好不好，没什么关系。”
花颜听不懂清觉说的这些屁话，只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过两天再穿黑戴白，过来参加葬礼，不过短期内可能没机会把你介绍给文渊元帅认识了。”
清觉牵着花颜的手，在文家的人前来安排宾客的时候，两人早早离了场。
坐在回去的星舰上，刚才那一幕对花颜的冲击明显还未消散，“这世界上真有值得这样去殉情的爱情？”
“因人而异吧。”
清觉把星舰的速度放慢，两个人慢慢地飘荡在首都星的城市上空，下面的景观一览无余。
“那你呢？”花颜看向清觉的眼睛，她还以为清觉会说这世界上就没有爱情。
“我？”清觉思考了一下，实话实说，“不可能，这样的感情太浓烈，太真挚，太纯净，我做不到。”
花颜收回了视线，“我们现在是去哪？”
“找地方，去吃饭。”清觉在星舰的光屏上划拉两下，选择一间位于海上的餐厅，询问花颜的意见，“这里怎么样？”
“你还有心情吃饭？”花颜是真的服气清觉，“文垚再怎么说也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们又是这些年的搭档，她就这么走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斯人已逝，生者节哀，我唯一的那点惆怅刚才跟你聊天的时候已经用完了，”清觉确定选择那间餐厅，“你没意见的话，那就这里了。”
花颜面色复杂地看着清觉，“你还有脸说我没心没肺，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太正常了。”
清觉并没有反驳，或许花颜说得没错，自己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对于自己来说，生与死没有太大的区别，在最开始的冲击过后，就只剩思考该如何处理剩下的事情了，等一切都处理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星舰停在了海上餐厅的外面，这座餐厅很奇特，完全悬浮于海面上，四周都是海，如果顾客愿意，直接在海面上用餐也可以。
不过显然清觉没有这个意向，直接选了顶层的一个包间，幽静一些。
花颜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真不容易，在首都星上还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这么大的地方，直接填上，不是能住更多的人吗？”
“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吗？首都星，不缺人，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清觉身上的礼服变成一套白色宽松的盘扣长袖长裤，轻薄的料子被海风轻轻吹起，看上去舒适又随意。
花颜多少有点眼馋，她这礼服虽然也不是很隆重，没有太碍事，但是跟清觉比起来就难受多了。
“花颜，你……”清觉对上花颜的视线，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老东西跟她说的话，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控的信息素真的治好了，那花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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