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邱盛不禁在心底暗叹了一声。
果然啊,在陛下的眼里,只有利弊得失,能用之人与无用之人。
不等邱盛再次出言,李睿渊又继续说了句:“正好,这豫王家的世子前段时日进京来送了贺礼,至今仍还未曾离京。晚些时候你记得派点人去盯着点,倘若此事真与豫王有关,那朕怎么着都得要尽点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招待他的儿子,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离京了。”
听出李睿渊话中深意后,邱盛当即了然应道:“奴才明白了。”
如此,李睿渊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继续坐直了身子批阅着剩余的奏折,顺便问道:“想必其他人差不多也都听说到白云庄之事了,其余几个老东西呢,可有何动静?”
“丞相这几日仍与往常无异,而定国公仍还是闭门不出,至今还未有什么异样。”
看来陆敬这老家伙还真是能忍啊,连他最疼爱的外孙女都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了,他都还能毫无波澜,不去为自家孙女讨口气。
就如同当年最心爱的女儿去世之时,他都不曾失态,在丧女之后仍还能一如既往地为国出征一般。
李睿渊露了抹嘲讽的笑,又继续问了句:“皇后呢?”
邱盛如实回答道:“皇后娘娘只在殿下离京之时,召了一次四皇子入宫。那之后,皇后就再也没见过四皇子了,后宫之中亦是无甚波澜。不过四皇子近日来虽然收敛了些,未曾与大皇子在明面上再闹出什么矛盾来,可那私底下与戚将军倒是走得更近了。”
“臭小子还是死性不改啊。”闻言,李睿渊脸上讽意更甚,“几个老家伙们倒都是挺沉的住气的啊,倒是几个小辈们,都不够争气啊,太让朕失望了。”
说完之后,李睿渊又低声道了句:“对了,太后向来最疼那丫头了,这件事情就别让太后知道了吧,免得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
“诺,奴才定会管好后宫之人的。”
如此,李睿渊才叹出了一口气。
“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就全靠她的造化了。”
自李秋白体内的箭被拔出之后,白双燕便已将其安置在白云庄深处的住所之内,为她挡去了诸多明里暗里打探之人。
整整昏迷了一日,直到次日午后,李秋白才幽幽转醒。
“皇姐!你可算是醒了!”
此刻屋内没有其余人,只剩下了姐妹二人一躺一坐。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被坐在床榻边上的舒瑶这么一问,李秋白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心口处传来的痛楚。
不过是微微拧了拧眉而已,她也没有唤出痛来,直接撑着手肘做势起身。
昏睡之际,李秋白时常听到那人在她耳边声声呼唤着,让她不要再睡了,却不曾想,醒来之际看到的第一眼居然不是那个人。
李秋白略觉失望,不禁问了句:“你有看到长安吗?”
见她实在是起得有些吃力,舒瑶才起身上前帮忙搀起了李秋白,扶着她靠坐在床头之上。
“她去给你熬药了,你别着急,慢慢起来,免得伤口要裂开了!”
此时此刻,鲜红的血迹已然渗出了伤口处包扎着的布条,染红了李秋白那雪白的中衣。可李秋白却是没去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而是凝眸望着舒瑶左脸上的那半张面具。
然而,舒瑶却还不自知,她的目光仍还是落在了李秋白的心口之上。那渗出中衣的血迹看得舒瑶极为心疼,看得舒瑶终于还是忍不住内疚道了句:“皇姐,对不起……若非是我,你也不用伤成这样了。”
此刻的李秋白正半倚在了舒瑶怀里,听到自家妹妹这自责的言语后,只无奈叹了句:“阿瑶,你我姐妹二人,何时也变得这般见外了?”
说罢,她才吃力地抬起了手,抚上了舒瑶的面具,“先把面具摘下我看看。”
自从与舒瑶重逢碰面之时起,李秋白便已记挂着这半张面具已久了。
然而,就算是李秋白挂念已久,她也还是没有强行扯下舒瑶的面具,而是静静望着她,只待她能够自觉坦白交代着。
与李秋白对峙沉默了许久,仍还是没见李秋白收回成命,舒瑶终于还是认了命,自觉捏住了自己那张面具的边沿。
“先说好了,有点丑,你可不能嫌弃啊。”
半带玩笑地说完之后,舒瑶才继续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那狰狞的伤痕,就这样尽入了李秋白的眼底。
原本那只被面具遮挡着的左眼,如今正空泛无神地呈现在李秋白的眼前。
就算舒瑶未曾多说,李秋白又如何看不出来,自己这宝贝妹妹如今已是毁了容瞎了眼呢。
李秋白再一次抚上了舒瑶的脸颊。
只是这一回,她的指尖却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想当初的倾城佳人,如今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舒瑶脸上的伤痕,李秋白只觉得这比她心口的未曾愈合的箭伤更让她痛。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管李秋白如何隐忍,她那身上的怒意还是没能逃得过舒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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