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日前小少主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与这三日来杳无音讯的情况,李秋白不由垂了垂眸,掩下了眼中那一丝痛楚,黯然道:“前辈教训的是,是我思虑不周,劳你们费心了。”
突然看到她这黯然伤神的样子,钟书谨原本那一肚子想骂的话硬生生又咽回去了。
而那位殿下不过是一瞬的失神,紧接着便又抬起了头,郑重道:“不过前辈可以放心,往后,我定不会让长安再身处险境了。就算是闹到皇宫里头,也定会有我挡在她的面前。”
若这人跟长安往日里一样总是顶嘴,钟大教主自是能继续说下去的。可这人却这般乖巧就认了错。倒让她不好意思再多训斥下去了。
钟书谨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只无奈摇了摇头,摆手逐客。
“算了,口头承诺,向来无用,做不得数的。殿下还是请回吧,日后就别再惦念她了。反正你与她相识也不久,想必忘了她也不难的。如此,对你们都好。往后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做你的公主殿下,享你的荣华富贵与皇权。她还是我们魔教的小少主,仗剑江湖自在逍遥。”
钟书谨这反对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显了。
她们不是一路人。
小少主向来自由惯了,当不了那深宫的囚鸟。
李秋白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这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若是能忘,我也不会对她一见倾心惦念至今了。”
钟书谨愣了愣。
她都羞辱到这份上了,若是一般的皇亲贵胄,早就怒极甩袖离去了吧?怎会像这人一样,还这么低声下气厚着脸皮留下不肯走。
这下子钟大教主倒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赶人了,只得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娘子,朝她求助。
如此,沉默已久的顾卿音才放下了手中的账本,起身走向了她们。
“殿下所言,怎么与我听说的不大一样呢?”
在李秋白对面重新入座后,顾卿音又眯着眼微微笑道:“我听长平说,当初殿下出手相助答应同他联手之时,只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长安。如此看来,殿下对她这是早有所图了吧?如今又怎么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谈深情呢?所谓的一见倾心,怕不是糊弄我们的幌子吧?”
李秋白听后,心头顿时一紧。
的确,她从一开始就对小少主别有所图,设好了一层又一层的温柔陷阱只待小少主往里头跳。
那正是她对小少主难以启齿的晦暗心思,手段也确实不够光彩,以至于她迟迟不敢对小少主坦白。
如今被突然提及,殿下难免是有些许心虚的。
教主夫人这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看不出喜怒。
李秋白猜不出她的心思,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说出了掩埋在自己心底已久的那些往事。
“其实,三日之前,并非是我第一次见到二位。”
李秋白站起了身,拱手弯腰对着两人揖了一躬,郑重行了一记大礼,方道:“九年前,我曾与长安一同被困在大漠马贼窝中。当年多亏了二位的救命之恩,才能够得以脱身。那之后,更是多亏了二位一路相护,我才得以安然归家。可惜多年以来,一直没能寻到机会去血炎教登门拜访,以报二位救命之恩,还望二位见谅。”
闻言,钟书谨不由愣了愣,按着额角努力回想着当年之事。
而顾卿音不过是怔了一瞬,便已想起了殿下所说之事。
她凝望着眼前这孩子的眉眼细细观看了许久,隐约看出了几分熟悉的骨相,才轻叹了一声,恍惚感慨道:“原来是你啊。”
当年的她们,也曾带着长安走过不少地方。
大漠的马贼窝,正是她们唯一一次将长安弄丢的地方。是以,顾卿音对此事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纵然已经时过多年,她也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年的心情。
知道孩子走丢之时有多么慌乱,在对上马贼之时,她们杀得便有多狠。
怒火之下,仅凭她们二人,也能在一夜之间荡平了马贼窝。
当时,她们放出无辜被困在贼窝里头的老幼妇孺们,带着那些人走出大漠后,大多数人都踏上了归家之路。
唯有一位小姑娘,紧紧牵着长安的手不愿松开。
那时,她瞧那姑娘气度不凡,身处贼营仍还能临危不惧,小小年纪理智又懂事。加之那孩子所说的住处正是当时边关驻军所在之处,还以为那是哪位将士家中的孩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纵容着长安亲自送了那人一路。
却不曾想,那个孩子竟会是当朝公主。
从虎口脱险到安然归家的一路之上,她从未见过那孩子流露出什么惶恐脆弱的神情,不料在与长安分别之际,那孩子竟也会红了眼。
不过是短短几日的相处,那时的小殿下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个过客而已。
原以为,那孩子当时也不过只是对玩伴一时的不舍而已。过段时日或许也会跟她们一样,不再将那事放在心上了。
却不料,那孩子竟能将那等情谊,深深记了近十年。
甚至还不惜代价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顾卿音原本准备好的试探与交锋,在忆起往事,认出故人后,终究还是将其化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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