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切。”旁边的人翻了个白眼，提高了声音，“你们家是不是破产了？我们出一百万。”
“才区区一百万也好意思在这叫？两百万。”
“瞧你们这加的价格，小门小户就是小气。我们五百万。”
褚素素听着这番对话，突然也有种想要举牌的冲动。倒也没别的原因，就是纯粹替这两位大爷把价格再炒高一点。
不过她忽然品出一丝不对劲来，敏锐地看出了什么，转头问：“等等，这是主办方的托吧？”
韩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找人当托，不仅能把价格卖得更高，还能炒出些名气来，对主办方和画家来说都是名利双收。
“但我的画，我让他们不要这么做。”她启唇，“我想留给真心买画的人。”
果然，到了韩璇的那副地狱茑萝花时，方才争吵的气势就去了大半，现场安静了不少。
综合名气与资历的角度考虑，起价不高，只有五位数，在全场的作品中也是偏低的程度。
没了那些托，加价的程度也非常普通，最终以六位数出头的价格成交了。
买下它的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外国妇人，名叫芮尔，凭她手腕上戴的宝石手串便能看出来条件富裕。
结束之后，主办方安排韩璇和她见了一面。
那副茑萝花被装裱在精致的画框内，芮尔抚摸着外头的玻璃，出了神：“感谢你画出这么动人的画。”
“应该是我感谢您买下它。”韩璇说，“它太过黑暗，我没想过会有人欣赏。”
芮尔微怔：“其实，我也不清楚。”
她的穿着打扮都是再常见不过的贵妇人风格，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喜欢这幅画的类型。可不知为何，在见到它的第一眼，芮尔便着了迷，甚至没找代理人，亲自过来只为买下它。
“一看到它，我就觉得十分熟悉，甚至想起了一些家族历史……我的祖上是王室贵族，虽然现在和真正的王室关系远了许多，但也曾辉煌过。”
芮尔自言自语，絮叨了许久，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竟不知不觉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画家说了这么多话。
“抱歉，见笑了。”
韩璇笑笑：“没有。您对这幅画有触动是好事。”
没有说出口的是，又或许，芮尔感到的那种熟悉并非错觉。
几百年前，同样的灵魂，不同的身体和名字，也曾在这片土地上驻足过。
***
主办方打来的钱没过几天就到账了，刚好褚素素的假期也快要结束，俩人便准备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在欧洲好好玩一玩。
那些景点已经逛得差不多了，最后当然是要以购物结尾。
“你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褚素素开玩笑打趣她，“不给我买个礼物吗？”
虽然不论想要什么，都可以用魔法得到，但这也算是她的第一笔大收入，自然有着特别的意义。
韩璇点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提前问就不叫礼物了。”褚素素捂住耳朵，将这个难题又抛回到了韩璇身上，摆明了要对方自己思考，“我要惊喜。”
韩璇笑笑：“好，我自己想。那，你要跟我一起去买吗？”
这样的话，惊喜岂不是太早揭穿了？在进店的那一刻就知道会买什么了，神秘感全无。
褚素素摇了摇头，提议道：“要不，我们分开逛吧。”
她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再汇合，怎么样？”
这座街区是附近最繁华的地方，有相当多平时买不到的牌子都开了专卖店，看得褚素素早就蠢蠢欲动。
“我之前就想好了一样东西，想要买给你，但一个小时可能不够挑。”
“哦？”这话成功勾起了褚素素的好奇心，但为了即将到来的惊喜，她还是将问个究竟的想法压了回去。
“那慢慢来，等你挑好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吧。”
约定好之后两人就此分别。褚素素已经计划好了要买什么，直奔目的地，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战斗。
刚好商家还提供送货到酒店的服务，并不用一路拎着。
“给那几个人的丝巾，香水……”她在心中默念点着数，“给辰辰哥还有嫂子的……给我姐的……”
还有最后一样。
给韩璇的。
相比起其他的包装盒，从外表上看便显得没那么精致，仅有两指宽，闪耀着冷调的银光。
那是一枚设计简约的尾戒，上面雕刻了一朵星星形状的花瓣。
“您很有眼光呢。”为她包装的售货员笑道，“这是我们设计师以一种名为‘茑萝花’的花朵为灵感而设计的尾戒。”
只能说，世界上的巧合真的是很多，所以褚素素没有任何不买下它的理由。
其他的东西都被送到酒店去了，唯独这枚尾戒好好地留在她的口袋里。
很快一个小时便到了，韩璇却还是没有联系褚素素，她随便在街头找了家饮品店打发时间。
两个小时。
还没好吗？褚素素咬着吸管，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花这么久。
事实上韩璇的话也说不通啊。如果早就打定主意要买了，为什么还要挑这么长时间？难道这东西有很多不同的颜色款式吗？
突然，褚素素起了点使坏的念头。只要韩璇不刻意掩饰的话，她现在可以通过魔法来追踪对方在哪里，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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