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半跪在她面前,脑袋埋她大腿上,蹭了蹭:“姐姐,让严医生先带山卿回去,明天我们一起送它去阿姨那里好不好?”
季晚卿心口闷痛,她有点喘不过来气,低头,看岑夏趴她腿上,眼睛里的泪水又一次滑了出来。
她声音很小地喊了声“夏夏”。
岑夏抬眸,发现她脸色惨白,没多做思考,直接将人从轮椅上捞了过去。
季晚卿缩在她怀里,嗅着熟悉的栀子花香的味道,意识一点点淡下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好几次都在喊“山卿”的名字,抽着哭,岑夏陪在她身边,抱着她,亲吻安慰。
中途,张毅电话打过来说季妍卿诊断出来精神病,发病期间犯罪,不需要负刑事责任。
岑夏怒了,一连一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负刑事责任?我的晚卿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她一直在找她的小猫咪,她疼得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张毅说:“岑小姐,您冷静一点,季妍卿受伤也很严重,如果她们决定起诉……”
他欲言又止,岑夏知道什么意思,发狠地说:“那就让她们起诉,我宁愿一辈子待在监.狱里,也不会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张毅拔高音调,直接喊她全名:“岑夏,你冷静一点,如果你进去了,季晚卿还活不活了?”
岑夏听到季晚卿三个字,终于败阵下来,她垂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猛地下定了决心:“不行,季妍卿待在外面,永远都是个祸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告到她进去为止!”
万一哪一天,她不在了,她要保她平安。
张毅叹口气,说:“那好吧,你安排下身边事务。”
岑夏说好,二人挂了电话。
季晚卿从梦中抽醒,入目是岑夏熟悉的面孔,她艰难地张了张唇:“夏夏,不要离开我。”
眼角有泪滚出。
岑夏低头,亲她眉眼:“夏夏不离开姐姐,夏夏还要和姐姐一起送山卿到阿姨那里,姐姐乖,再睡会,不然明天没力气坐车。”
季晚卿闻言,眼皮眨了几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岑夏手臂用力将她抬高了些,问:“姐姐不睡了么?”
季晚卿被她这样托着,身上有了点支点,她看了看地上的轮椅。
岑夏会意:“姐姐想坐上去么?”
季晚卿点头。
她将她放在轮椅上。
季晚卿咕噜着轮椅往衣帽间走,她跟在身后,也不问对方去哪,就一路跟着,直到她打开柜门,目光落在最高一层的格子上。
那一层,全是崭新的蚕丝被。
她指了指最上面一条浅蓝色的,说:“夏夏,那条最暖和。”
岑夏将被子取下来。
季晚卿伸手去抱,脸埋在被子里,嗅里面的味道。
母亲生前,很喜欢浅蓝色,这条蚕丝被,是她留下来的,她一直舍不得拿出来,明天要送山卿去她那里,她想把这条被子也带过去。
……
次日一早,二人带着山卿的骨灰出门,去了季瑾澜当年出事的那条桥上,亲手将它的骨灰连同烧成灰烬的蚕丝被,一起扬在河里。
季晚卿一直对着河水说话,拉着岑夏一遍又一遍地介绍。
岑夏沉默着,在心里兀自祈祷:“阿姨,您在天之灵保佑晚卿,余岁安好,不再受病痛折磨。”
秋风吹拂,带来缕缕清凉,季晚卿单薄的身子倔强地挺立在轮椅上,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她们两个人一路走来的各种艰辛与快乐。
“妈妈,夏夏说,你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我们把山卿带过来了,它很乖,很懂事,你摸它下巴的时候,它会顺势躺下来,把白花花的肚皮露出来。”
“夏夏说,小猫咪跟人一样,信任谁,就会把自己的脆弱展露给对方。”
“妈妈,夏夏总欺负山卿,都是晚卿护着的,现在,晚卿把它交给妈妈了……”
晨光映射在河水里,波光粼粼,与桥梁周围景色一起,构成了独特的画卷,季晚卿隐约看见,河水中央飘上来季瑾澜的影子,她抱着猫,对她笑。
“晚卿,我的孩子,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季晚卿眸子里瞬间有光闪过,她伸手抓岑夏胳膊,着急让季瑾澜认识:“妈妈,这是夏夏!”
季晚澜摸着小猫咪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温柔:“妈妈知道,晚卿都说了好几遍了!”
季晚卿似乎很固执,她再一次强调:“妈妈,夏夏是晚卿的妻子,是她一路护着晚卿的。”
季瑾澜笑,问:“晚卿很喜欢夏夏是不是?”
季晚卿重重地点头。
季瑾澜远远地伸手,描摹她的轮廓,帮她将被风吹乱的秀发捻到耳后,说:“那晚卿回去之后,要跟夏夏好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知道么?”
季晚卿点头,说:“知道了妈妈,晚卿跟夏夏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季瑾澜满是欣慰,说:“我的晚卿又长大了,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更加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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