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方女子相比,南夏女子晚婚,大户人家通常要等女儿十七岁才张罗婚事,而苏宓彤不同,早在十三岁由母妃做主暗许了上官府。
上官府百年清贵名门,出过三任丞相,两朝尚书,一位太师。
到上官君耀这辈人丁不旺,但他身为尚书独子也争气,十五岁考取头甲探花,短短五年从执礼官升迁为御史郎。
旁人挑不出一点错的男人。
两人的婚事虽没有公之于众,但上官家早在皇帝面前表示,君耀今生攀上三公主是几世求得的福气,公主垂青,犬子一定呵护终生。
然而,从来没有人问过上官君耀的意思。
白梅上的雪重重压弯花蕊,苏宓彤拦在院里,僵直身体,不让步,上官君耀绕过她去捡玉箫,蹲下拂去玉箫上的雪屑,萧尾断了一角。
他眼里流露出心疼。
掀开披风细细包住,上官君耀不看苏宓彤落泪的脸,经过时,稍一顿步,坚定留下一句话。
“回南夏,我会向皇上陈情,请为三公主另觅佳婿。”
“你敢!”
苏宓彤回头,眼里有恨,说出的话像支收不回的箭,狠狠刺入男人心头,“真是物以类聚,苏见雪不人不妖,以前别人告诉我老尚书的夫人是妖物我还不信——”
“是,我娘是妖,又如何。”
上官君耀那股倨傲的劲向外发散,站在雪里,眼睛仿佛蒙上一层极淡的蓝,幽幽惑人。
事实如此,他和他的母亲一样。
狐狸精。
半妖。
————
————
换过六桶水,白清胧却越来越热,柔软的身体泡在水中,一下一下窜出细小电流。
手抚过的地方,烫得吓人。
她无措的手臂软软贴在浴桶木壁,水面飘着一层细纱,纱布沾了水,湿棉帛与皮肤挨紧,薄质的遮羞物半透泛亮。
静谧的偏殿,月光斜斜穿过缝隙落在地面,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突然,帘幕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嗯——”
冒头的声音羞怯,却很快消失。
“如何?”
坐在幕后的苏见雪故作淡定,生怕话一出口,便暴露了掩藏在心底的情绪,她隔着帘幕尽力放低语调:“你还好吗?”
空荡的寝殿,传来低低的回音。
“还好。”撑着木壁,白清胧仍旧嘴硬。
苏见雪:“哦。”
她的心却早不控制,复杂的情绪裹着血液疯狂跳动,仿佛溺在浴桶难熬低喘的是自己。
指尖捏的泛白,下一刻苏见雪垂眸。
冰冷的面具褪去伪装,听着白清胧的药/性发作无意识的呓语,殷红的唇瓣微微一抿,整颗心高高悬起。
苏见雪知道自己不该看。
有些东西看了,一生都无法忘记。
今晚的绮丽并不是她该得的。
然而不看,则一生遗憾。
平生第一次这般纠结,失控的心脏疯狂搏动,苏见雪仰起头,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只喝了一口,舌尖到舌根的温热流入腹中。
清凉的薄荷茶都浇灭不了心里的热。
“哗——哗——哗。”
浴桶周围的地砖被打湿了,漫出的水花点点浇在冷涩砖面,昏暗的寝殿只亮着一盏灯,淡黄,浅莹,万物似乎蜷缩在黑暗。
白清胧的手臂破水而出,失力地抱住浴桶木壁。
微张的唇,不可抑制的一下一下喘气,没多久她又没入水中,雪白长颈浸在水里拚命吸取一点点微弱的清凉,柔软乌亮的发丝缕缕散开,水草似的无力缠绕在水纹里。
水,根本解决不了燥热。
她站起,抬头抹去脸颊上的水珠,清凉的空气入肺。
呼吸压着,除了忍受只有忍受,折磨渐渐加深,白清胧白皙如玉的侧脸娇红一片,本能的感到难为情,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姑且潮热。
对于这般情况,她没有应对的经验。
浸在水里的肌肤仍然热痒湿黏,怎么都不舒服,热气嗡嗡一股一股冲击着大脑。
不解热,白清胧又换了一桶水。
慌慌张张跳进桶,静置许久的热气再度遇上冷水,陌生冷感碰撞,压抑许久的声音再咬不住,白清胧低低叫了一声。
“啊。”溜出的声儿奇怪,立刻阖上牙关。
“如何?”苏见雪眸色一动,抓紧茶盏。
“你、你先出去。”
白清胧扯过一件绸衣搭在肩头,少女的曲线在帘幕上落了影儿,如凌雪的白桃花般含苞待放,黑暗与光影勾勒出诱人春色。
屏风外传来渐远的脚步声。
白清胧失神的工夫,寝殿的门栓突然落下,铜环与锁扣相合,发出“啪啦”的脆响。
这一声,像电一样击在白清胧的心尖。
心想苏见雪没有出去吗?
所以……关门的意思不言而喻。
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罩住两颗跳动的心,殿内唯一的灯被苏见雪轻轻吹灭。
轻薄的雪花落在屋顶化开,迂回的水线一滴滴汇聚低流而下,月光融进雪的身体里,柔柔静谧,滴滴答答的水声传入耳膜。
苏见雪安静脱下鞋袜。
她天生异香,解开的衣裙裹挟一股独特体香徐徐散开,香气像经冬不曾凋谢的绿荷,清凉,细腻,混一点点冰片甜味,泠泠馥郁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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