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缔只敷衍地应付了一声：“嗯。”
“不觉得她们站在一起，还挺相配吗？”
这句话让楚安缔的心忽然空了一秒，她怔愣地问：“什么？”
机械手臂扬起，指向他说的那个方向。
那几人根据人物线索，在湖中搜寻着关于破解欧律阿勒的方式。艾海琦本就是水元素复苏者，在水里自然是得心应手，再有楚远熙配合，行动起来事半功倍。
“真的很相配。”
陈易雄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楚安缔能明白他的意思，并不是说楚远熙和艾海琦两人像情侣一般，而是说两人的能力合作起来很称心。
想想也知道，陈易雄这种执着于“基因”的疯子，又怎能接受楚远熙是个同性恋。
楚安缔想，他一定希望她能把自己的“完美基因”传下去。
果不其然，陈易雄的下一句话就应证了她的猜测：“她们的能力组合起来，没有什么是不能摧毁的。”
他见楚安缔久久不答，又问了她一遍：
“不是吗？”
她看着楚远熙和艾海琦站在一起的身影，勉强笑了下：“嗯。”
确实很相配。
两人差不多大，都是十七八岁、青春正好的小少女，身形又相近。艾海琦倾身过去，侧头听楚远熙说话的时候，从背面看起来就像想要倚靠在她肩膀上一样。
好碍眼，让楚安缔不禁移开了目光。
偏生楚远熙还没察觉到这点一样，任凭艾海琦靠近，仔细地倾听着彼此的意见。
陈易雄仍在滔滔不绝，从各种角度构想着水与风这两种元素结合起来的威力：“风和水原本就有很大的关联，水蒸气缩胀才形成了风，两者之间联系紧密……”
楚安缔一句都没听进去，纯当他放屁。
她的情绪很少因为这种事情而波动，可此刻却莫名有些低落。
夕阳映着楚远熙的侧脸，落在她眼里，就好像天上垂下来的名贵绿植，高雅、拒人于千里之外，又遥不可及。
这样的漂亮花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恰好找到机会，溜进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室，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到。
她应该一辈子都在那样的环境里，不该和自己这样即便是活着都费尽全力的杂草有什么瓜葛。
可就算是杂草，也想向上爬，也会心生不该有的念头。
她恍若抬头看着垂落在眼前的花，然后看着那株杂草，和它紧紧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谁也不想离开。
… …
思绪不知第几度回到眼前。
可是，可以吗？
阴暗的、肮脏地活在角落里的杂草，真的可以和世界上最漂亮的花花长在一起吗？
天上垂下来的花，真的会对杂草多看一眼吗？
可那是一株诡计多端、坏到根里的坏杂草啊。
在游乐园被强行亲吻的时候，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还是摆出一副冷脸，让对方搬去另一个房间。
清楚和其他女人见面会让她不爽，却还是三番五次让她得知，然后看着她眼里弥漫的的占有欲，心满意足。
包括故意说把永生花转送给别人，谎称自己有女友，都是为了看着楚远熙那掩饰不住的妒意翻涌，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那么就爆发吧。
粉红色的花朵成功被她染黑了。
“放松一点。”楚远熙咬着她的耳朵，“我怕弄疼你。”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我喜欢疼。”
“怎么可能。”楚远熙根本不相信，“怎么会有人喜欢疼痛？”
楚安缔缓缓地抬眼瞧她，瞧她紧张得抖动的睫毛，瞧她凌乱的发梢。
“我喜欢。”
痛的话，至少能提醒我，你还在身边。
“不行。”楚远熙板起脸，不依她，“你别乱说，我不想让你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真的，不要怕伤我面子什么的。”
“当然不会。”
“那……姐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有。”
“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万有引力？”
在这种时候，谈及物理公式无疑是个煞风景的话题，因此惹得楚远熙也微微一怔：“记得。”
一个熟背于心的公式——F=（G×M1×M2）/R2。
“你知道它的定义吗？两者之间的距离，由什么来计算。”
尽管已经有些急躁，但楚远熙还是按捺着性子，回答她的问题，努力回忆起课本上的定义：“引力大小……与它们质量的乘积成正比，与它们距离的平方成反比。”
简单点、并不严谨地说，就是物体质量越小，离得越远，引力就越小。
而质量越大，离得越近，引力就越大。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能力？”
“大概是……隔空取物？”
楚远熙哑然，随即忽然明白了楚安缔为什么要提到这件事。
隔空取物这个词听上去并不严谨，这也是她一直没有真正信服的原因。风元素尚且都有那么多风压、风速等符合科学的等级测定，更何况其他的能力呢。
她明白楚安缔有难言之隐，所以也没有追问。
此时她愿意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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