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想着唐伏雪,眼下只有借着对虞科的恨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对虞科并非一开始就这样恨,她从小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久而久之,对父亲这个自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就只是淡漠。
后来母亲病重,离世之前想办法联系到了虞科,想把自己交给虞科,起码扶养到成年。
那是她第一次见虞科,冰冷的仪器刺入她的身体,周围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虞科第一次带她去做了分化检测。
结果不尽如虞科的意,于是直到母亲葬礼结束,那个男人也没出现过。
那个时候,虞岁还只是对这个人渣的厌恶,多少还有点埋怨自己的母亲识人不清,甚至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
虞岁越走越快,身旁的风呼呼而过,像是低低的哭诉。
她想起了那个滂沱的雨夜,那个时候,母亲刚刚去世,外婆脑血栓住院,她把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个遍,实在没办法,求到了虞科面前。
她给虞科下跪,保证自己会还钱,但她那个时候还是Beta,更准确的说,是医生说她会分化成Beta,一个没有用的Beta。
虞科那时候拿着医院的检测报告,黑色的车子和黑压压的雨夜融为一体,只有刺目的大灯照出她的狼狈。
虞科开了窗,把检查报告丢出来,连车子都没下。
虞科对她的所有感情,大约就是那三份分化报告的耐心。
第一次是母亲临死之前,第二次是借钱借到虞科面前的时候,第三次,是她说自己分化成了一个Omega的时候。
人说再一再二没再三,在这个方面,虞科还真是算得上有耐心的“慈父”!
他不厌其烦的验证自己货物的品质,直到把她卖给唐伏雪。
其实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不论虞科是利用她,还是接着拒绝她,虞岁对他的恨都不可避免了。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虞科对她从来没有行使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虞岁的恨也算得上理直气壮!
或许虞科也清楚这一点,对虞岁也从来没有过虚以委蛇的和好,而是更加干脆的物尽其用!
虞岁的胸腔快要炸开了,她闷头走了大半条街,却还觉得唐伏雪的香水味如影随形。
虞岁深深低头,然后在自己前襟上找到了香水的源头——是之前在餐厅门口,撞到唐伏雪身上的时候沾染上的。
但她现在实在不想闻到这味道,她宁可唐伏雪这些天对她一直不好,也不想从唐伏雪嘴里听到半点,想要掩盖、粉饰、美化这件事情的口风!
虞岁大口的喘气,抬起手臂重重擦掉嘴巴上的痕迹。
她的暴躁来的实在汹涌,加之用来转移注意的虞科让她积聚了更多的怨恨,她没能冷静下来,反而把那份怨恨一并算到了唐伏雪头上。
倒也不是想不起唐伏雪对自己好的时候,只是一想到唐伏雪有意为虞科的行径开拓,她就觉得连那份好都变得扭曲、可怖、可恶起来。
忽然身后滴滴两声,车头的大灯照得虞岁睁不开眼,她遮着眼睛眯眼看去,黑色的车窗慢慢放下,露出唐伏雪的半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一如许多年前那个狼狈又落魄的雨夜。
“上车。”唐伏雪站在车门边,揉了揉眉心,“回家再说。”
第28章 冷静
唐伏雪一向坚持不让问题过夜, 但面对嘴巴堪比蚌壳的虞岁,这点坚持显然派不上什么用场。
虞岁开始和她冷战了。
不,冷战不准确,更准确的说, 是虞岁开始认真履行她“被买来的职责了”。
她到底没上唐伏雪的车, 徒步两个小时走回了家, 然后一言不发回了客房,唐伏雪去敲门, 她就一副恭顺的模样听, 可唐伏雪问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肯答。
来自虞岁的真实被收了回去,紧接着放出的,是来自虞岁的真相,关于她被迫妥协的真相。
她没刻意躲着唐伏雪,第二天早饭的时候, 她还安静的坐在唐伏雪对面, 明摆着是在扮演她这个“货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身份。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听话的和小时工一起打扫卫生,中午的时候没吃饭,说要和自己的朋友去见外婆, 问她能不能把补课的时间放到晚上。
她严格的遵守着和唐伏雪的约定, 看起来却又处处和她对着干,典型的小孩子发脾气——他们大都没什么可选择的退路和权利,迫于某种抵抗不了的权威, 不得不照着父母的要求去做, 尽管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是对自己好的,但他们的气势上, 也要表现出来抗议。
要么吃饭的时候动静很大,要么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气哭。
唐伏雪自从不再照管家里的弟弟妹妹之后,就很少有这种被气的想笑的时候了,她知道气愤之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她很想给虞岁多余的选项,但这次很艰难的,她还没搞清楚虞岁忽然的生气是为了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虞岁和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看准了她在意这场婚姻,有意为之的“人身攻击”,还是她内心的真实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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