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你在听吗？”
“好多没见过的食物……”
“年年。”
“那个人碗里的是什么，紫紫的，看起来很特别……唔！”
被祁凝揪住后颈时，苏念年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忽视了对方，她赶紧带起笑容去看祁凝，“姐姐，怎么了？”
祁凝注意到苏念年在和自己产生目光接触时，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
……是自己之前吓到她了？
但苏念年这种不自在的躲避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摇着祁凝的手臂，开口：“姐姐，走吧。”
“……”看到苏念年这种反应，祁凝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不虞，她沉默了片刻，接着把刚刚苏念年没听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自己去吃，我有事要处理。”
苏念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有个穿着军装制服的人正站在那里，对方频频把目光投向这边，显然是在等祁凝。
已经习惯了待在祁凝身边后，突然得知要在公共场合分开，苏念年不免无措起来，“我能一起去吗？”
一向公私分明的祁凝第一次有了徇私的想法，但……有些事如果让苏念年知道了，只会害了她。
“我很快就会回来。”祁凝安抚道。
苏念年仍然拽着祁凝的衣袖没有放。
面前人的依赖让祁凝的心情变好了，她暂且忘了对方之前对自己的躲避，朝苏念年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苏念年愣了一下，把左手搭在了祁凝的手心上。
祁凝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条宝石手链，动作慢而仔细地将它戴到了苏念年的手腕上。
银制的手链纤细又精致，上面坠着一颗色泽浓郁的红宝石，贴着苏念年白皙透亮的皮肤时，更是显得像是艺术品一样。
“这是……？”苏念年疑惑地看向祁凝。
“如果遇到危险了，就把上面的宝石拽下来，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苏念年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啊，看着就很贵！”
祁凝：“……”
见苏念年紧张兮兮地托住手链，生怕上面的宝石掉下来的样子，祁凝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关系的，我还有很多，这个坏了我就送你另一个。”
“喜欢宝石的话，之后我让人送一批进来，给你每天用来丢着玩。”
丢、丢着玩？！
等苏念年从震撼中回神后，祁凝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只好把手链收紧了些，最后望了对方的背影一眼，然后独自往食堂内部走去。
她很快就到了取餐区，这里的囚犯大多个子很高，使她根本看不清每条队伍排的是什么食物，便只能找了人数最多的一队排好。
大家都喜欢吃的东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苏念年想。
排队的囚犯们本来正在大声地闲谈笑骂，而苏念年一来，她们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这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苏念年不由心生警惕。
在苏念年胡思乱想之际，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女人喊了她一声，“喂，你的项圈呢？”
苏念年一惊，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一看到她，视线就像被黏住了——在统一佩戴着抑制项圈的人群中，脖子上空无一物的她太过显眼了。
因为祁凝不在身边，苏念年就采用了相对圆滑的回答：“我今天刚入狱，发给我的项圈坏了，他们让我等一天。”
囚犯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都没听说过还会有这种状况。
“我怎么不信呢？”率先和苏念年搭话的那个女人嗤笑了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苏念年，伸手来碰她的肩膀，“小姑娘来，我们好好聊聊。”
人群中有囚犯吹起了口哨，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苏念年这才意识到，所谓的项圈可能只是对方随口找的理由，在这个兽性大于人性的地方，她真实的目的无非是……
苏念年强忍着厌恶，没有后退，在这种地方，后退只会被当成懦弱的表现，会招来越来越过分的欺凌，而不会唤起施暴者半点同理心。
她强迫大脑冷静下来，计算着对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一旦那人要碰到自己了，她就会立刻拽下手链上的宝石，然后率先发动攻击，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对方得逞。
“——别碰她。”
在苏念年的精神紧绷到极致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紧接着，那个上一秒还一脸嚣张的女人，就像被马蜂蛰到了一样，快速地收回了手。
“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表情扭曲了，朝着自己的手下低声嘶吼。
她甚至连手下替她打来的菜都不要了，立刻就从这里跑开，除了她的党羽之外，其他的囚犯也作鸟兽散，原本拥挤的取餐区一下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苏念年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却见出言帮她的那个人用极快的速度低下了脑袋，过长的额发直接遮住了她的脸。
尽管没看到对方的脸，苏念年从她身上感到了莫名的熟悉，她试探着开口：“……谢谢你。”
那个人颤抖了一下，接着胡乱地点了点头。
简短的交流之后，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苏念年在难熬的寂静中脚趾扣地，想了很久，终于憋出一句：“你先打菜吧。”
那人点头。
苏念年赶紧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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